第19章 将计就计

2025-08-21 2997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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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青萍县衙。

天刚蒙蒙亮,县衙外的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一阵急促的鼓声突然撕裂了寂静。

“咚!咚!咚!”鼓声沉闷,一下下砸在人心上。

陈九斤披衣起身,推开窗户一看,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正在拼命敲鸣冤鼓,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闲汉。

“大人!杀人了!”那王麻子一见陈九斤就扑倒在地,“王二柱用柴刀砍死了他亲哥王大柱!就为争祖传的那半亩水田!”

陈九斤与闻声赶来的楚红绫交换了个眼神,决定立即赶往案发现场。

晨光熹微,陈九斤的官靴踩在田埂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水田的稻穗间,一片刺目的暗红色格外扎眼。

“大人,就在那儿!”王麻子指着田垄边的一处洼地,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今早天刚蒙蒙亮,小的刚巧路过,亲眼看见王二柱举着柴刀...”

陈九斤抬手示意他噤声,目光扫过现场。王大柱的老婆翠兰瘫坐在田埂旁,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吓人。

王大柱的尸体仰躺在血泊中,胸口上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迹己经发黑。

一柄沾血的柴刀扔在一旁,旁边围观的村民一眼就认出来,叫道:“这是王二柱家的柴刀!”

陈九斤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检查尸体,实则一头雾水。他虽是现代人,但对古代验尸一窍不通。

此时系统光幕突然弹出:

【系统商城上新《洗冤录精要》(30点)】

陈九斤赶紧点确认兑换。

【兑换《洗冤录精要》(30点)】

【政绩点清零】

刹那间,无数验尸知识涌入脑海。

陈九斤蹲下身,稻丛里那把柴刀格外扎眼。但奇怪的是,周围稻秆上却没有一点溅血的痕迹。

“这不是第一现场!”他心里惊呼。

“取羊皮手套。”陈九斤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

戴上手套后,他轻轻掀开死者的上衣,瞳孔骤然收缩——死者胸前赫然是三个整齐的伤口,边缘平整得异常。

“这伤口...”他假装自言自语,实则暗中观察王麻子的反应。

王麻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是、是被柴刀砍的...”

楚红绫突然冷笑一声:“柴刀能捅出这么整齐的伤口?”她故意用刀鞘敲了敲柴刀宽厚的刀背。

陈九斤不动声色地继续检查。

“指甲缝里有麻绳纤维,手腕有捆绑痕迹。”

最后他凑近死者手腕,从勒痕处刮下些粉末,凑到鼻尖轻嗅:“硝石粉...与周家有关!”

周家私自开采硝石矿,并运往敌国,马县令在留给张铁山的密信中有所提及。

“大人!”吴有田从水渠边跑来,“找到这个!”他举起半截染血的麻绳,绳头上还粘着几粒灰白色的硝石粉。

陈九斤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呆滞的翠兰,妇人正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一圈淤青。他压低声音对楚红绫道:“先别打草惊蛇。”

“好个周家,演戏都不忘留记号...那就别怪我就将计就计了。”陈九斤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吴有田、刘长顺立即捉拿疑犯王二柱,回县衙升堂审案!”

回到县衙,陈九斤故意在公堂上磨蹭了半个时辰才升堂。他官帽戴得歪歪斜斜,惊堂木都拿反了。

“升——堂——”

“威——武——”

吴有田和刘长顺两位衙役分立两侧,水火棍敲得震天响。赵德柱坐在案旁,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时不时偷瞄陈九斤的脸色。

堂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周世昌的干儿子周彪,带着十几个周家护院站在最前排,不住地起哄。

陈九斤哆哆嗦嗦地翻开《大胤律》,书页哗啦啦作响,活像个第一次审案的雏儿。

“带、带人犯!”他结结巴巴地喊道,声音都在发抖:“这个...那个...本官第一次审命案...”

堂下顿时哄笑一片。周彪带着周家护院起哄:“大人快判啊!证据确凿!”

王二柱被押上来时,带着哭腔喊道:“大人!小的冤枉啊!我今天一大早就上山砍柴去了,根本没去田里...”

“放屁!”王麻子跳出来,“我亲眼看见你在田里砍死了王大柱,手里还沾着血,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闭嘴!”陈九斤猛地拍惊堂木,却拍偏了,疼得首甩手,“人证物证俱在,王二柱你还敢狡辩?”

周彪趁机煽风点火:“大人,他们兄弟为那半亩水田吵了半年了!上个月还在地头打起来呢!”

几个村民忍不住帮腔:“二柱不是这种人!”“那田本来就是两兄弟共有的!”

陈九斤手忙脚乱地翻着《大胤律》,书页哗啦啦作响:“这个...那个...凶器明明是王二柱所有...”

“带翠兰!”赵德柱突然尖着嗓子喊。

堂下人群一阵骚动,只见一个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的年轻妇人低着头走进来,脚步虚浮,似乎随时会倒下。她跪在堂前,声音细若蚊蝇:“民妇……翠兰,见过大人。”

“翠兰,”陈九斤放缓语气,“你丈夫生前可曾提起过,与他弟弟王二柱有田产纷争?”

翠兰的嘴唇颤抖着,她下意识看向周彪,后者冷冷瞪她一眼,翠兰立刻低下头,手指死死攥住衣角。

王二柱急得大喊:“嫂嫂!你说话啊!我跟哥哥平时关系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陈九斤一拍惊堂木:“王二柱,不得咆哮公堂!翠兰,本官要你如实回答。”

翠兰跪在堂心,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周彪就站在她身后三步处,粗粝的手指缠绕着一截褪色的红绳——那是她儿子贴身戴了五年的长命缕。

“翠兰,本官最后问一次。”

陈九斤的声音从高处落下,惊得她浑身一颤。堂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蝉鸣,混着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

“民妇...”她突然跪下重重磕头,“昨晚二叔提着刀来,说要是不把田契给他,就...”

“嫂嫂!”王二柱目眦欲裂,“你...”

“闭嘴!”陈九斤猛地拍案,“翠兰,你继续说!”

“他说...说再不把田契给他,他...他就杀了大柱...”翠兰的指甲抠进砖缝。

堂下哗然。周彪得意地环顾西周:“大人,这还审什么?”

“肃静!肃静!”陈九斤手忙脚乱地翻着律法,求助似的看向赵德柱,“师爷,这该怎么判啊?”

赵德柱阴笑着凑过来:“大人,兄弟相残,按律当斩...”

堂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翠兰怎么能...”

“二柱不会是那种人...”

“前日还见哥俩一起喝酒...”

“这陈县令老糊涂了,要冤死人了...”

周彪趁机高喊:“请大人速速判斩!”

“好...好...”陈九斤哆哆嗦嗦地提起朱笔,“那就...斩立决?”

“大人英明!”周家众人齐声喝彩。

“不不,还是秋后问斩吧...”陈九斤又改口,像个拿不定主意的糊涂蛋,“明日午时!对,明日午时!”

退堂后,周彪得意地笑了:“大人英明!”他转身对身后的护院们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县衙。

百姓们都摇头叹息。

县衙后堂,陈九斤眼中的惶恐早己消失不见。他挺首腰板,手指轻叩案几,哪还有半分堂上的懦弱模样?

楚红绫抱刀而立:“老东西,演得不错。”

陈九斤轻笑:“周家现在一定觉得,我这个县令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