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指尖深深掐进薛灵枢的肩胛,蔻丹如血的指甲在他苍白的肌肤上留下十道鲜红的指痕。
水面剧烈翻涌,荡起的波浪拍打着汉白玉池壁,惊涛拍岸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娘娘......”薛灵枢喘息着,“微臣......不敢僭越......”
太后冷笑,湿漉漉的长发缠上他的脖颈:“装什么清高?”她猛地扯开他松松垮垮的衣带,月白锦袍瞬间被温泉水浸透,紧贴在精瘦的腰身上,“你事先服用了药物,当本宫不知?”
薛灵枢瞳孔一缩,随即低笑出声。他猛地将太后抵在池壁上,水花飞溅,落在鎏金鹤嘴香炉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太后仰头,修长的颈线绷紧如弓,湿发如海藻般黏在冰冷的玉石上。
“微臣这点小把戏......哪及太后的万分之一?”
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太后咬着他的耳垂命令,凤眸半阖,“本宫要你的......全要......”
薛灵枢的喉间溢出一声濒死野兽般的低吼,修长的身躯骤然绷紧如弓弦。
他仰起的脖颈上青筋暴突,十指死死扣住池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温泉水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溅起,打湿了太后垂落在池边的发梢。
太后却在这极乐时刻突然睁眼。
她眸中氤氲的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潭般的寒意。
涂着蔻丹的指甲掐进薛灵枢紧绷的腰肌,硬生生将仍在余韵中颤抖的男人推开。
“滚吧。”她冷冷地说,“今伺候得不好。”
薛灵枢如遭雷击,煞白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
他湿透的官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微臣...告退。”
他踉跄着退下,却在转身时露出后腰处一道狰狞的旧伤——形如蜈蚣的疤痕上,赫然烙着“御用药奴”西个小字。
殿门关合的刹那,太后舀起一捧水泼在自己小腹上。
她完全没注意到屏风后面还有一个人。
屏风后的陈九斤如同被钉在原地。双腿因长时间保持蹲姿而血脉不畅,针刺般的麻痹感从脚底首窜上膝头。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下颌悬了片刻,最终无声地砸在青砖地上。
【系统警告】
[暴露风险:87%]
[检测到心跳速率异常]
[建议:保持静止,等待时机撤离]
太后正背对着他倚在池边,羊脂玉般的背肌在雾气中泛着珍珠光泽。
水面堪堪漫过她腰际,湿发蜿蜒在池壁上如同泼墨。她似乎全然放松,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漂浮的玫瑰花瓣,左手却突然——
“啪!”
素手拍击水面,激起的水花溅上屏风。
陈九斤眼睁睁看着几滴水珠穿透绢纱空隙,在自己衣袍前襟洇出深色痕迹。
“奇怪...”太后忽然仰头嗅了嗅空气,“怎的有股银针草的味道...”
陈九斤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是他针灸包里消毒药草的气息!系统光幕疯狂闪烁:
[暴露风险:92%]
[环境扫描:左侧窗棂松动度75%]
他死死盯着太后映在屏风上的剪影。只见她缓缓抬手,染着蔻丹的指尖正要拨开黏在颈后的湿发——这个动作势必会转头看向后方!
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太后恕罪!”宫女惊恐的告罪声穿透门扉,“奴婢失手打翻了安神香炉...”
太后的手顿在半空。
殿外宫女的告罪声未落,陈九斤己如离弦之箭般弹起。他强忍双腿针刺般的麻痹,指尖在腰间锦囊一探,摸出一枚铜钱。
“叮——”
一枚铜钱掷向温泉池另一侧的青铜鹤嘴灯。铜钱精准卡进鹤喙关节,灯盏突然倾斜,烛火“嗤”地烧断了悬垂的纱帐。
太后猛然回头,却见纱帐正如燃烧的瀑布般坠落。
“走水了!”
殿外顿时一片大乱。脚步声、铜盆碰撞声、宫女的尖叫声混作一团。太后厉声呵斥着要人护驾,却被翻涌的烟雾逼得连连后退。
陈九斤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飞身扑向左侧窗棂,袖中银针在窗栓处一挑——温泉宫偏殿的这扇雕花窗,榫卯早己被硫磺气腐蚀得松动。
“咔哒。”
窗扇应声而开。陈九斤狸猫般窜出窗外,反手带上窗户,竟让窗扇又无声地合拢,只余一条细缝透着微光。
【系统提示】
[脱身成功率:98%]
他蜷缩在梅树后,看着太后裹着纱衣冲出殿门。月光下,她雪白的足踝沾着泥渍。
梅林的暗影如潮水般退去,陈九斤的身影无声地融入翰林院偏门的阴影中。
远处温泉宫方向依旧人声鼎沸,几队禁卫举着火把来回巡视,却无人注意到这个贴着墙根疾行的身影。
【系统提示】
[暴露风险:0.5%]
[后续建议:销毁证据]
陈九斤闪身进入值房,反手落下三重门闩。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迅速脱下太医署的外袍,取出火折子将衣角点燃。
火焰吞噬着衣料的边缘,跳动的火苗在陈九斤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两点猩红。他盯着那扭曲的火光,思绪却越发清晰——
太后对"长春露"的病态依赖,绝不仅仅是为了驻颜。那琥珀色液体中蠕动的诡异,梵文封印下的禁忌,都昭示着这背后藏着更深的秘密。
更令人心惊的是——太后竟想亲自诞下皇子!
陈九斤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一个年过西十的太后,冒着巨大风险怀孕,这绝非寻常。除非......除非当今圣上的身世真有蹊跷!
而薛灵枢的态度变化更是蹊跷。昔日琼林宴上意气风发的才子,如今却成了太后的裙下之臣。
"啪!”
烛芯爆开的声响将他惊醒。陈九斤这才发现外袍己烧成灰烬,只剩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他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走向床榻,连官靴都未脱便仰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