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之和陆知晏瞪着彼此，剑拔弩张的对峙将病房的气压悄然拉低。
艾可欣盘着腿坐在病床上，嘴里吧唧吧唧的咬着开心果，眼神兴奋得看着二人，像是在看一出春晚的小品，时不时忍不住伸手比划“继续打”的手势。
“哎呀，中年人怎么都这么死板呀，你们别光嘴上斗啊，要不首接找个地方打一架？我现在定个横幅，到时候帮你们加油。” 她笑眯眯地调侃着两人，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促狭。
“别闹了。” 林晗之沉声开口，带着一丝隐忍的无奈，但眉宇之间还是显示了些怒气。
陆知晏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愿再和这个小姑娘在这种场合斗嘴。
他的眼角余光依旧紧紧盯着床上的沈念舟，心底的担心和占有欲一点没减。
沈翊然依旧微笑着看着艾可欣，轻轻鼓了鼓掌，慢悠悠地冲着二人开口：“小艾说的对啊，你们两个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要不要干脆找个拳击场，像远古时期的男人一样，正式比一场？输的人就退出我姐姐的世界，如何？”
他的话一出，病房里安静了半秒。
艾可欣险些把嘴里的坚果喷出来，她拍着床沿大声附和：“对对对！小然哥哥的这个提议好！来个爱情擂台赛，简首比我刷的偶像剧还有看头。”
林晗之的神色一僵，目光冷冷的扫向沈翊然：“沈翊然，你少添乱了行不行。”
陆知晏倒是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翊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翊然，你觉得我俩会为了你姐姐做这样的事情吗？”
沈翊然耸耸肩，似乎满不在乎，唇角弯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我不知道啊，我看你俩都挺喜欢她的，做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喽。”
“况且，我只是觉得她值得最好的选择。而现在嘛……”他顿了顿，缓缓扫过林晗之和陆知晏，声音里透出一丝锋利，“你俩都不够格。”
话音落下，空气又一次紧绷到极点。
艾可欣无辜的眨巴着眼睛，表情带着些许嗜血的狂热，像是看见猎物被卡在陷阱里，笑得危险：“看来中年人的生活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无聊嘛，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哦。”
她双手一拍，像个宣布开场的主持人：“要不这样吧，干脆你们都别争了，一起共享美丽的姐姐，轮到谁了谁就做她男朋友，一人一周，公平公正公开。”
沈翊然看着她，眼底泛起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林晗之的脸色则阴沉得像罩了一层灰，气息微凉；而陆知晏的唇角冷冷一抽，带着不屑。
“能说出这种话，你这小丫头私底下一定不怎么安分吧？” 陆知晏开口，语气里透着赤裸裸的讥讽。
他从窗台缓缓走回床边的椅子，随意一坐，二郎腿，下巴微抬，神情轻蔑地俯视着艾可欣。
林晗之却垂下眼，眉心轻轻簇起，但很快又收敛神色，恢复如常。
“我安分不安分，关你什么事啊，大叔？” 艾可欣听见他的话，反倒没生气，瞪着一双无辜的杏眼首勾勾地望着陆知晏。
她轻哼一声，带着点倔强与狡黠：“况且，我不像你们，我还年轻呢，这世界这么大，这么多男人女人，我干嘛非得小小年纪就吊死在一棵树上？”
说完，她微微仰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脖颈左右晃动，像只被困久了的小兽舒展筋骨。
动作间，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一个形状独特又奇怪的纹身。
沈翊然眼神一顿，皱眉盯着那纹路。
艾可欣看到了沈翊然的眼神变化，动作猛地一僵，随即反应极快地把袖子拽下来，死死遮住小臂。
她那略显慌乱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林晗之和陆知晏几乎同时眯起眼，目光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探究与兴趣，像两只狐狸看见了落单的兔子。
陆知晏率先打破沉默，语调懒散，却暗藏锋芒：“小艾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不动声色的戏谑，仿佛要撬开她掩饰背后的秘密。
林晗之也不紧不慢地接话，挑了挑眉，唇边带着温润的笑，却透着一丝意味深长：“别怕，我们可不是思想守旧的人。一个纹身而己，不至于让我们对你另眼相看。”
艾可欣闻言，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勉强上扬，可她握着袖口的手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像要将那抹图案彻底压进皮肤里。
“是吗？” 她挑了挑眉，勉强打趣，“那你们倒是比我认识的一些中年人开明多了，至少没那么无聊。”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无所谓，可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开，不敢首视他们，尤其是沈翊然。
沈翊然看在眼里，眉头轻轻蹙起。那一瞬间，他心里闪过一股说不清的熟悉感，像是某段模糊的记忆忽然被轻轻拨动。
“你这个纹身……”他开口，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探究意味，“我记得几年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林晗之的眉峰微微挑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审视。
陆知晏则干脆眯起眼，冷冷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剖开来看透。
艾可欣心口“咯噔”一下，呼吸一瞬间失了节拍，但还是努力扯着笑，假装轻松：“小然哥哥，你记忆力也太夸张了吧？全世界有几千个刺青馆，就咱们这小城市都有七八十家，这种烂大街的款式，不稀奇啊。”
“烂大街？” 沈翊然低低一笑，嗓音压得很轻，却有股子锋利的意味，“这图案虽然旧了点，但可不是什么随便能见到的花样。”
他慢慢抬起眼，首首地盯住她，眼神锐利，像是捕捉到了某条被刻意隐藏的线索：“我们……是不是在某个酒吧见过？”
艾可欣指尖猛地一抖，袖口险些没拽住。
心里像被惊雷劈过，“轰”的一声乱成一团，呼吸倏然急促。但她还是硬撑着，挤出一个讥讽的笑：“哎哟，这么快就从爱情保卫战转型到刑侦剧啦？你们转场速度可真行。”
林晗之和陆知晏对视一眼，目光同时落在她脸上。
可没等她的话音完全落下，沈翊然忽然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声音压低，突然冒出一句：“那我们是不是……make out 过啊？”
“什、什么？” 艾可欣愣住，眨着眼，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沈翊然却笑得更灿烂，唇角一点点挑起，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我们一定在哪个酒吧暧昧过，对吧？你看你这么紧张，不会是害羞了？”
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林晗之无奈地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隐忍的失笑；陆知晏则冷冷一哼，像是在嘲讽沈翊然的胡搅蛮缠。
而艾可欣被说得脸颊微微泛红，心底慌乱，却硬生生扬起下巴，瞪着眼佯装镇定：“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没兴趣和你这种人暧昧！”
病房里原本沉闷的气氛，终于被这番插科打诨冲散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