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见姜瑶应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眼角的鱼尾纹都仿佛透着喜气。
侧身引着姜瑶往铺子后头走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夫人这边请,咱店里的首饰可都是精挑细选来的,样式新颖,保管能配得上您这如花似玉的模样。”
温北霆跟在两人身后,进了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内室。
室内香薰袅袅,烛光摇曳,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类首饰盒,珠光宝气扑面而来。
姜瑶目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盒,心中暗自思忖,这老板娘果真是有眼力见儿,从自已进店时的狼狈模样,到如今换新裙后的焕然一新,她都能精准拿捏,步步引导,不仅让生意顺利成交,还叫人心里舒坦。
老板娘走到一个雕花梨木柜前,轻轻拉开抽屉,从中捧出一个锦缎包裹的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从匣子里拿起一支蝴蝶造型的簪子,簪身通体银质,双翅用细碎的粉色宝石镶嵌而成,边缘勾勒着精致的金线花纹,轻轻一晃,恰似蝶舞翩跹。
“夫人,这支簪子与您今日的藕粉裙最为相称,再配上我给您梳的发髻,定能让您艳惊四座。”老板娘边说边将簪子递到姜瑶面前。
姜瑶轻轻接过,微微点头。
老板娘又取出一把犀角梳,让姜瑶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为她梳理头发。
她手法娴熟,先将姜瑶的长发理顺,再从头顶开始,层层盘起,挽成一个优雅的堕马髻,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最后,老板娘将蝴蝶簪子稳稳插入发髻,又在髻边点缀了几颗小巧的珍珠。
姜瑶从镜中望向自已,此刻的她,眉眼如画,妆容精致,藕粉裙与新做的发髻、首饰相得益彰,宛如仙子下凡。
温北霆站在一旁,早已看得痴了,直到姜瑶起身,他才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红,讷讷道:“很好看!”
姜瑶有些震惊,温北霆竟然也会夸人。
在她以往的印象里,这位姑爷总是冷峻沉稳,话不多言,鲜少这般直白地流露情感。
她抬眸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故意调侃道:“哟,今日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冷酷无情的皇城司副使,竟也能说出这般动听的话来。”
不知为何,她今日的温北霆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让人无法靠近。
导致她也越发大胆,竟然调侃书中的冷面阎王。
温北霆被她这么一打趣,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已的窘迫,小声嘟囔道:“实话实说罢了。”
老板娘在一旁瞧着这两人的互动,捂嘴笑得更欢了,眼中满是善意与调侃:“公子和夫人这相处的模样,可真是有趣。夫人这一身装扮,莫说是公子,就是我身为女人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姜瑶被老板娘说得双颊绯红,“您可真会说话,把我都捧上天了。”
温北霆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娘:“今日多亏老板娘费心,这些银子您且收下,权当是赏钱。”
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公子。”
姜瑶偷偷瞥了温北霆一眼,果然付钱的男人最帅。
或许是今日这场大火,让两人在生死边缘有了别样的交集,又或许是这七夕佳节的氛围作祟,总之,她感觉温北霆像是换了个人。
姜瑶不禁微微歪头,暗自思忖,这样的他,倒也挺招人喜欢。
“阿瑶,” 温北霆见她出神,轻声唤道,“先去吃点东西,再去逛吧。”
他那声阿瑶说得随意又娴熟,导致二人都没有发现有何不对。
姜瑶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轻轻点头应道:“好呀。”
她心里正琢磨着,方才试衣裳、挑首饰,折腾了好一会儿,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温北霆这一提,正中下怀。
两人并肩走在街头,温北霆似是对这附近极为熟悉,带着姜瑶左拐右绕,不多时便来到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食肆前。
店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摇曳,洒下暖融融的光,映照着进进出出的食客,一片热闹景象。
进店坐下,温北霆熟稔地点了几道菜,皆是姜瑶平日里爱吃的。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上了桌,清蒸鲈鱼肉质鲜嫩,入口即化,红烧排骨色泽红亮,外酥里嫩,还有翡翠虾仁,清爽可口。
姜瑶瞧着满桌美食,眼睛亮晶晶的,拿起筷子便开动起来。
吃了几口,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向温北霆:“你怎知道我爱吃这些?”
温北霆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 随意点的,碰巧吧。”
姜瑶却是心中一暖,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饱喝足,两人起身离店,再度融入街头的热闹之中。
此时,夜色愈发深沉,这里是东街并没有受到,西街火灾的影响,七夕的氛围十分浓烈。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五彩的花灯挂满枝头,微风拂过,花灯摇曳生姿,光影在地面上交织出梦幻的图案。
孩子们手持未燃尽的花灯嬉笑奔跑,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恋人们手牵着手,或驻足欣赏花灯,或轻声低语,眼中满是甜蜜。
温北霆带着姜瑶沿着河边漫步,河面上漂着的荷花灯越来越多,烛光闪烁,仿若繁星坠落人间。
*
话说柳如烟也是十分幸运,前脚刚离开西街,大火就起了。
望着浓烟滚滚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随即又转瞬即逝,又不是她喊姜瑶去西街的,也不是她放的火,若是姜瑶出了意外也只能是她自已倒霉。
见状她脚下生风,立即离开。
没承想,刚拐进一条小巷,柳如烟便直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吃痛地惊呼一声,抬头正要发作,却对上顾南弦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气焰全无,脸上满是惊喜:“南……南公子,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