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溺在温水里,混沌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月见峂的睫毛颤了颤,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入目的是熟悉的和室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醒了?”
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月见峂转动眼珠,看到富冈义勇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双手交叠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圈红红的像刚哭过。
“阿峂!”
更急促的声音紧随其后,鳞泷锖兔快步凑到床边,灰色的眼眸里满是关切,他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又在半空顿了顿,轻声问:“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他的袖口沾着些许药汁,显然是刚为她换过药。
月见峂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旁边立刻递过一杯温水,是蝴蝶忍,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动作却很利落:“慢点喝,你昏迷了两天,黑死牟的血鬼术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
不死川实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在门框上,额头上还有汗一看就是急忙赶来“阿峂,感觉怎么样”
“己经好多了”峂小声回答
“太好了!峂小姐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甘露寺蜜璃双手合十,眼眶红红的,身后的伊黑小芭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看向月见峂的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释然。
“不愧是阿峂!”炼狱杏寿郎的大嗓门让房间都亮堂了几分,他大步走到床边,爽朗地笑着,“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冒险了!需要帮忙随时喊我!”
悲鸣屿行冥站在角落,双手合十,低沉的声音带着祈福的意味:“平安醒来便是幸事,好好休养吧。”
“哎呀呀,真是让人担心呢。”宇髓天元摆了摆手,华丽的羽织在晨光里泛着光泽,“不过能从那种家伙手里撑到我们赶到,很华丽啊。”
时透无一郎坐在窗边,听见声音急忙跑过来,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小声说:“姐姐,我好担心你。”他身后的时透有一郎瞥了她一眼,别扭地别过头,却轻声道:“下次别硬扛”
蝴蝶香奈惠最后走过来,温柔的笑容像春日暖阳,她轻轻按住月见峂的肩膀:“别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我们都在。”
月见峂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伤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她弯了弯嘴角,虽然还发不出声音,眼里却映出了笑意。窗外的阳光透过纸门洒进来,落在每个人身上,温暖得像是从未经历过那场惨烈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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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屋的和室被重新布置过,榻榻米上铺着洁净的垫布,正中央矮桌摆着热茶与点心,却无人有心思触碰。柱们分坐两侧,空气中弥漫着比寻常柱合会议更沉郁的气息——一切都因主位旁那张临时加设的矮榻而起,月见峂半倚在榻上,肩上与腰间的绷带仍渗出浅红,脸色苍白得像蒙着一层薄雪。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此次与上弦之一黑死牟的遭遇战,月见柱虽负伤,却为我们带回了关键情报。”他顿了顿,“峂,能再描述一次黑死牟的血鬼术细节吗?”
月见峂动了动手指,鳞泷锖兔立刻递过一杯温水。她饮了小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他的血鬼术与呼吸法同源,我通过梦之呼吸看了他的记忆,他曾是战国时期初始呼吸法剑士之一,能操控周身的‘刃风’,速度快到产生残影,每道风刃都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度……我的梦之呼吸虽能制造幻境干扰,但他的实力远超预判,斩击甚至能劈开幻境。”
“劈开幻境?”时透无一郎抬眼,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身旁的时透有一郎冷哼一声,指尖却不自觉绞紧了衣摆:“那老鬼活了上千年,呼吸法的底子比我们任何人都深。”
“何止是深。”不死川实弥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那家伙根本是把呼吸法修成了鬼术!阿峂,你正面接了他几刀?”
“三刀。”月见峂垂下眼,“第三刀时香奈惠小姐与天元先生赶到,他才退走。”
蝴蝶香奈惠柔声道:“他也许是不想和我们打,应该是碰巧遇见”
“管他是什么来头!”炼狱杏寿郎猛地拍了下矮桌,热茶溅出几滴,“下次见面,定要让他尝尝炎之呼吸的厉害!”
“别冲动,杏寿郎。”悲鸣屿行冥低沉的声音压下了躁动,“黑死牟的恢复力与速度都在所有鬼之上,硬拼只会重蹈月见柱的覆辙。”他看向月见峂,眼神里带着悲悯,“你能活下来,己是万幸。”
宇髓天元摸着下巴,华丽的羽织滑过肩头:“那家伙的血鬼术有范围限制,或许可以用远程攻击牵制?不过……”他瞥了眼月见峂渗血的绷带,“能在他手下撑到支援抵达,你这小鬼倒是比看起来能打。”
“需要特制的药吗?”,笔尖在纸上飞快记录,“他的鬼血可能带有特殊毒素,我会和姐姐再分析伤口残留物。”
香奈惠点头:“我己经取了样本,初步检测到一种能抑制细胞再生的成分,这也是伤口难以愈合的原因。”
甘露寺蜜璃眼圈红红的,拉了拉伊黑小芭内的袖子:“峂小姐一定很疼吧……”伊黑小芭内没说话,只是看向月见峂的目光比平时柔和了些,蛇瞳里藏着一丝后怕。
月见峂轻轻摇头:“比起疼痛,更棘手的是他的实力。我在幻境中看到他的刀上刻着‘无惨’二字,他对鬼王的忠诚远超其他上弦。还有就是我通过幻境知道了他的身份”
“是谁”一旁的鳞泷锖兔开口
“继国岩胜,他的弟弟是呼吸法始祖继国缘一。我通过幻境显示出来他弟弟,他有一瞬间的怔愣,我的呼吸法对他还是有牵制的。我最近修习的月之呼吸就是他所创造”
产屋敷耀哉轻叹一声:“看来,我们面对的是一位活了千年的剑士之鬼。月见,你先安心休养,后续的对策,我们会结合你的情报制定。”他转向众人,“黑死牟的出现,证明无惨己开始行动,各位务必做好万全准备。”
会议结束,柱们陆续离开,脚步比来时轻了许多。鳞泷锖兔留下来收拾茶具,富冈义勇走到榻边,放下一个布包:“这是我托人找的止血草,碾碎了敷在伤口上或许有用。”
月见峂抬头,对上他红红的眼圈,轻声道:“谢谢。”
富冈义勇顿了顿“下次别再一个人硬扛,我真的很担心你”
“好啦,我不是没事嘛”
“你的伤口很深很深”义勇似是不信
“我向你保证,不会啦”
义勇不久收到任务“好好休息”
门被轻轻合上,房间里只剩草药香与窗外的蝉鸣。月见峂看着布包里的草药,忽然觉得肩上的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些总是把“职责”挂在嘴边的人,早己把彼此的安危,悄悄放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