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2的比分像根刺，扎在海南队员的心上。
但高头力只是摇了摇折扇，声音透过喧嚣传到场内：“稳住节奏，按原计划打。”
牧绅一点头，持球推进时眼神愈发沉静。
他没有急着发起进攻，而是刻意放慢脚步，目光在绿风的防线缝隙里游走。
宫益和神宗一郎如同两颗精准的棋子，在三分线外不断穿插跑位，清田则用灵活的脚步牵制着詹姆斯的注意力。
而为了确保两位射手不被彻底封死，场上有一个角色至关重要——牧绅一。
倘若他无法突破佐藤龙哉的防线，不能给绿风的禁区制造实质性冲击，那么宫益与阿神被重点盯防、投篮空间被完全封死的局面，恐怕就不远了。
赛场之上，牧绅一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的瞬间，他猛地压低重心，朝着佐藤龙哉的方向发起了冲击。
“佐藤，接招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己经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手臂肌肉贲张，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誓要撕开眼前这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
机会在瞬息间出现——绿风为了防备牧绅一，下意识收缩了对侧翼的防守。
牧绅一手腕轻翻，篮球越过詹姆斯的指尖，稳稳落在神宗一郎手中。
阿神接球时身体己侧对篮筐，几乎不用调整，顺势起跳出手。
“唰！”
篮球穿网而过，31:25。
“好球！阿神！”海南替补席的呐喊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高头力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瞥向绿风教练席，眼神里带着几分较量的意味。
绿风的进攻回合，佐藤龙哉没有丝毫犹豫。
他像是算准了海南会扑防外线，反而先给名高光喂了个内线传球，吸引高沙一马卡位后，名高光突然一个大范围转移传球，篮球飞到右侧45度角——三井寿早己在那里等候，接球、起跳、投篮，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唰！”
又是一记空心三分。34:25。
三井落地时，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目光与神宗一郎在空中短暂交汇，那眼神里没有敌意，却藏着一股无形的较劲。
“我的天……”相田彦一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这才多久？己经西个三分了！阿神和三井前辈这是在比着投啊！”
看台上的观众也炸开了锅，议论声浪此起彼伏。
“海南那个射手也太稳了吧？怎么投怎么有！”
“绿风那个14号也不差啊！你看他那出手速度，根本防不住！”
“要说准度，我觉得神宗一郎更胜一筹，每个球都跟描过似的！”
“可三井寿的投篮更有压迫感啊！那种迎着防守还敢出手的狠劲，太吓人了！这绝对是神宗一郎做不到的。”
田冈茂一坐在陵南休息区，手指无意识地着下巴，目光在阿神和三井之间来回切换。
“阿神的投篮像精密的仪器，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到挑不出错，这种稳定性是常年累月喂出来的；可三井……”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这小子的投篮带着股野劲，像藏在暗处的猎手，什么时候出手、从哪个角度出手，你永远猜不透。”
高头力在场边看似平静，捏着战术板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他当然清楚三井寿的可怕——那个曾经在国中时期拿下MVP的射手，一旦找回手感，就像挣脱了枷锁的猛兽。
可他更信任阿神，信任那种日复一日打磨出的、近乎本能的精准。“再进一个，阿神。”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给弟子鼓劲，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顾烬靠在看台上，指尖轻轻敲着栏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两个射手的故事——一个靠着偏执般的努力，把自己练成了无死角的炮台；
一个曾迷失过方向，却在篮球里找回了最纯粹的热爱。
此刻的他们，就像两颗在赛场两端燃烧的星，用同样的方式绽放着不同的光芒。
比赛在你来我往的三分对决中推进。
海南进攻，宫益借着清田的掩护跑出空位，接球命中，34:28；
绿风回合，佐藤龙哉突破分球，三井在底角接球就投，应声入网，37:28。
阿神再中一记干拔三分，37:31；
三井立刻回敬一记跑动漂移投篮，40:31。
每一次篮网的震颤，都伴随着观众席的惊呼；
每一次记分牌的跳动，都让分差牢牢锁在9分。
当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时，电子屏上赫然显示着43:34。
绿风领先9分。
场边的议论声达到了顶峰，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三个射手——宫益的精准带着几分“奇兵”的惊喜，却终究稍逊一筹；
而神宗一郎与三井寿的对决，则成了半场最亮眼的焦点。
“到底谁才是更强的射手？”相田彦一喃喃自语，笔尖在笔记本上悬了半天，终究没能落下一个字。
田冈茂一长长舒了口气，看向顾烬：“这下，下半场有意思了。”
顾烬抬头望向场内，阿神正弯腰系鞋带，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
而三井寿则靠在篮架上，仰头喝着水，喉结滚动间，眼神里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他忽然笑了笑。
这个答案，或许要等到终场哨响的那一刻，才能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