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高中生，你发球吧。”男生语气平淡，眼神扫过顾烬。
顾烬握着球的手紧了紧，对方这话显然是在说自己并非高中生。
他抬眼看向男生，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猜拳吧，我不想占便宜。”
男生挑了挑眉，像是觉得有些意外，随即嗤笑一声：“行啊，那就猜拳。换发制度，五球定胜负，如何？”
顾烬颔首，抬手比出姿势。
两人的手在空中一顿，同时落下——顾烬出了布，男生出了石头。
“看来运气在你这边。”男生把球扔给顾烬，退到防守位置，“开球吧，让我看看神奈川县排名第一的高中生有哪些本事。”
顾烬接住球，指尖在球面上轻轻敲击。
午后的阳光越发炽烈，球场的水泥地面被晒得发烫，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他运球起步，篮球在地面发出沉稳的咚咚声，像是在为这场较量敲响前奏。
男生的防守很稳，重心压得极低，双臂张开，牢牢锁住了顾烬的突破路线。
顾烬尝试着左右变向，对方的脚步始终紧紧跟随，没有丝毫破绽。
突然，顾烬一个急停，猛地收球起跳，男生也立刻跟着起跳封盖，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瞬间重叠。
就在这时，顾烬的手腕轻轻一抖，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避开了男生的封盖，精准地落入篮筐。
“抛投？有点东西啊。”男生落地，抹了把脸上的汗，眼神里的战意更浓了，“该我了。”
男生接球的瞬间，指尖仿佛长了吸盘，篮球在他掌心轻轻一旋，随即贴着地面窜了出去。
那运球速度快得惊人，不是蛮力催动，而是指尖对球的控制精准到极致——每一次拍击都恰好落在防守缝隙里，篮球像道橘色闪电，贴着顾烬的脚踝擦过。
顾烬立刻横移封堵，可对方脚步比运球更快，一个背后运球借着转身的惯性，竟从他腋下钻了过去。
等顾烬回身时，男生己经杀入禁区，在空中微微收腹，手腕轻抖将球挑向篮筐。
篮球擦着篮板，稳稳坠入网窝。
“1:1。”男生落地时勾了勾嘴角，指尖转着球，“这手感，还入得了眼？”
顾烬没说话，捡起球运了两步。
刚才那记上篮的手感确实离谱，球离手时的旋转角度几乎是贴着篮筐内沿设计的，分明是常年泡在球场才能养出的本能。
轮到顾烬发球，他这次没给对方近身的机会，运球两步后突然急停，干拔起跳。
男生的封盖如影随形，可顾烬的出手点比预想中更高，篮球带着强烈的后旋，“唰”地穿网而过。
“2:1。”
男生接球的瞬间突然加速，运球节奏变得忽快忽慢，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骤然停顿。
顾烬的防守重心被他带得左右摇摆，就在一个失神的瞬间，对方突然一个加速变向，肩膀几乎贴着顾烬的胸口掠过，杀入篮下后没有上篮，反而在空中停顿半秒，等顾烬的封盖落位，才手腕一翻将球从篮板侧面抹进——竟是记写意的反手上篮。
“真是个高手！”顾烬眼神微眯，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2:2。”他落地时甩了甩手腕，额角的汗珠滴在地面，洇出一小片深色。
接下来的两球，两人像是较上了劲。
男生的运球愈发鬼魅，球感好到仿佛与篮球长在了一起，变向时球贴着手腕旋转，突破时球像黏在指尖，好几次顾烬的指尖都碰到了球皮，却被他用一个细微的手腕动作避开，硬生生从防守缝隙里挤出通路。
顾烬则靠着更胜一筹的身体素质和投篮稳定性回应，一次强行突破后的欧洲步上篮，一次底线转身跳投。
4:3。
轮到男生发球，他深吸一口气，运球的节奏慢了下来，眼神却亮得惊人。
突然，他一个大幅度变向接背后运球，几乎晃开顾烬半个身位，随即猛地加速冲向篮筐。
顾烬咬牙追防，两人几乎同时起跳，在空中展开激烈对抗。
男生在空中拉杆躲过顾烬的第一记封盖，正要出手，顾烬却凭着超强的滞空能力，硬生生再抬了抬手臂，指尖终于碰到了球！
篮球脱手飞向边线，男生落地时懊恼地捶了下地板。
第二次发球时，男生竟首接跳投。
“4:4。”
顾烬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他见过球感最好的对手，没有之一。
最后一球，顾烬持球站在三分线外。
男生的防守重心压得更低，眼神死死锁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顾烬突然一个加速突破，左手运球往禁区冲，男生立刻横移封堵，两人再次在空中相遇。
这一次，顾烬没有选择投篮。
他迎着男生的封盖，猛地将球拉到脑后，身体在空中几乎拧成弓形，随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手抓球狠狠砸向篮筐——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顾烬隔着男生的身体，将篮球狠狠扣进篮筐！
落地时，两人都踉跄了一下。
男生站在原地，眼神带着笑意看着他，扯了扯嘴角：“5:4……你赢了。打的真过瘾啊！”
顾烬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对方：“现在可以说你是谁了？”
男生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篮球，指尖在布满汗水的球面上拍了两下，忽然仰头笑了，眼角的弧度里还带着刚才较量的余温：“我叫比江岛田，过些日子，你会在报纸上看见我的名字。”
顾烬刚平复下喘息，闻言挑眉，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对了顾烬，”比江岛田忽然从背包里翻出支马克笔，又把手里的篮球递过去，“帮我签个名吧。”
顾烬愣了愣，看着递到眼前的篮球和笔，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啊？你该不会要说，你是我的粉丝吧？”
“是我弟弟。”比江岛田指尖敲了敲篮球，语气里多了点柔和，“他还是个小学生，却把你当成了偶像。”
“你弟弟？”顾烬接过笔，笔杆被掌心的汗浸得有些滑。
“嗯，叫比江岛慎。”比江岛田望着远处的街景，声音轻了些，“从小看我打球，他半点兴趣没有。
上次在电视上撞见公益杯你那场单人赛，愣是盯着屏幕挪不开眼，从那以后，天天抱着篮球琢磨，说长大了也要像你那样打球。”
顾烬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忽然觉得刚才那记隔扣的戾气散了大半。他低头在篮球侧面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球面的沙沙声里，混进了远处风吹树叶的轻响。
“替我告诉他，”顾烬把签好的篮球递回去，指尖在阳光下泛着亮，“想投出漂亮的球，得先把基本功练扎实。”
两人各自离开后，顾烬笑了笑，突然一愣神。
比江岛慎？受我影响喜欢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