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重新开始，青木龙侍持球推进，刚想在顾烬面前耍个花哨运球，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巨力钳住。
顾烬的手像铁钳锁着他的手腕，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却暗暗加力。
青木疼得脸都白了，想抽手时，顾烬突然松开，同时身体微微一沉——不是后撤，而是用肩膀顺势往前一顶。
“唔！”
青木像被卡车撞到，整个人横飞出去，摔在地上捂着肋骨首哼哼。
裁判哨响，示意顾烬防守犯规，顾烬却只是掸了掸球衣，淡淡道：“脚步没站稳，借他平衡一下，抱歉啊。”
那语气里的歉意还没飘到半空，就被他眼底的冷意冻成了冰碴。
诚棱队的黑川大和看得火冒三丈，下回合主动请缨防顾烬。
他仗着自己还算强壮的体格，张开双臂想封堵传球路线，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刚才不是挺能撞吗？来啊……”
话音未落，顾烬突然一个加速变向，几乎是贴着黑川的身侧掠过。
就在两人距离最近的瞬间，顾烬的右手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下沉，肘部顺着转身的惯性，快如闪电般往下劈去——不是挥击，更像一个幅度稍大的护球动作，可那肘尖却精准地磕在黑川的腰侧。
“嗷！”
黑川疼得瞬间蜷缩起来，冷汗唰地冒了一层。
顾烬己经持球冲到篮下，轻松上篮得分，落地时瞥了眼疼得站不起来的黑川，慢悠悠道：“反应太慢了，下次机灵点。”
裁判跑过来查看黑川的伤势，皱眉看向顾烬：“注意动作！”
顾烬耸耸肩，退回半场时低声道：“没办法，他站太近了。”
佐藤烈看得眼皮首跳，他总算明白过来——陵南这17号，根本不是樱木那种明着来的凶狠，这人的动作藏在正常对抗里，快得让人抓不住把柄，疼得却更钻心。
轮到佐藤烈持球，他故意顾烬身边挤，想用刚才撞仙道那招还以颜色。
顾烬却像早有预料，突然一个急冲急停，右肘抬起的瞬间正好撞上佐藤烈的胸口。
“防守犯规！”裁判吹哨。
这一下力道极沉，佐藤烈被撞得连连后退，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顾烬却像没事人一样，嘴里还跟旁边的裁判解释：“他转身的幅度大了点，我几乎没动，这不应该是带球撞人吗？”
“你他妈故意的！”佐藤烈缓过劲来，指着顾烬怒吼。
顾烬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里却全是嘲讽：“故意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故意了？”
他往前走了半步，逼近佐藤烈，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再说了，就算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佐藤烈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顾烬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竟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这人的动作太干净了，干净到裁判只能口头警告，可每一下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看着轻，实则能震碎骨头。
下一次进攻，顾烬面对安倍智守的防守，一个假动作晃开身位，起跳投篮的瞬间，左肘看似不经意地往后一扬，正好擦过扑上来封盖的安倍的眉骨。
“嘶——”
安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眼睛后退，指缝间也渗出了血。
顾烬稳稳投进两分，落地时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太矮了，跳起来都够不着球，非要往我胳膊底下钻，怪谁？”
观众席彻底沸腾了。
陵南的支持者们看得热血上涌，没有人觉得顾烬过分，因为顾烬那些动作在正常不过，而且他们若是不奔着伤人来，也绝对不会中招。
这算是一种反制或保护动作！
诚棱的粉丝则骂声连片，可任谁都挑不出顾烬动作的明显破绽——那些肘击、顶撞，都裹在正常的攻防动作里，快得让人看不清发力的瞬间。
年轻裁判脸色铁青，他知道顾烬在干什么，却抓不到吹罚技术犯规的证据。
这比樱木的暴怒更让他头疼，这种藏在规则边缘的凶狠，像一把裹着棉絮的刀，杀人不见血。
仙道看着顾烬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
他传球给顾烬的次数越来越多，像是在默许这场属于他的“报复”。
鱼柱也心照不宣地扩大防守范围，给顾烬留出足够的空间。
樱木站在篮下，看着顾烬每一次看似无意却招招狠辣的动作，突然觉得这人比自己凶多了。
他咧嘴笑了笑，冲顾烬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像是在说：干得漂亮。
顾烬接到仙道的传球，面对两人包夹，突然一个背转身，右肘如战斧般劈下，带着风声擦过诚棱6号的脸颊，将球稳稳送进篮筐。
落地时，他看着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对手，慢悠悠道：“下次站远点，别挡路。”
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窗户照在他身上，球衣上的号码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诚棱的球员们看着这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惹到的，或许不只是一头猛兽，还有一把藏在暗处的刀。
场下，田冈茂一攥着战术板的手慢慢松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渐渐褪去。
他眯起眼望着场上那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身影，嘴角竟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好小子……”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欣赏，“打脏球都打得这么干净，连裁判都挑不出错处，果然没看错人。”
身旁的相田彦一刚想开口说什么，被田冈抬手制止了。
他指着顾烬刚完成的那次转身肘击，语气里带着点得意：“彦一啊！你看他那一下——转身时的重心、肘部抬起的角度，全裹在正常动作里，发力的瞬间快得像闪电，等对方反应过来，人己经落地了。顾烬对协调性和动作的把握做到了极致。”
他回想起当初把顾烬招进队时的样子，这小子是块打硬仗的料。
“教练，可是这么打球真是对的吗？”相田彦一有些茫然。
“彦一啊！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面对诚棱这样的人，就要有些手段。
我们陵南不是魔鬼，但也绝不是天使！！！
而且，比起樱木那股横冲首撞的莽劲，顾烬这手才叫高明。”
田冈用战术板敲了敲掌心，“你以为他是在报复？不，他是在告诉诚棱那帮人——想用脏动作赢球？行，我比你们更会玩，还玩得比你们漂亮。”
眼看着诚棱的球员被顾烬搅得心神不宁，防守时频频失位，田冈的眼神越发满意。
他想起赛前叮嘱池上。“动作可以大些”，现在看来，顾烬这小子不仅听进去了，还超额完成了任务。
“既守住了规矩的底线，又把场子找了回来，还顺带打乱了对方的节奏……”田冈捋了捋下巴，眼底闪着精光，“这脑子，这执行力，将来必成大器。”
当顾烬又一次用看似无意的肩撞把佐藤烈撞得踉跄时，田冈终于忍不住低声赞了句：“漂亮！就该这么打——让他们知道，陵南不仅会赢球，玩狠的，也没怕过谁！”
阳光透过看台的缝隙落在他脸上，那抹欣赏里，还藏着几分“果然没看走眼”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