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冈老师,你来的正好,我现在正式代表校方通知你,陵南解除顾烬的学生身份。”
宫益泽平捂着发麻的手腕,见田冈出现,反而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梗着脖子扬声道,试图用“校方代表”的身份压人。
“顾烬你被开除了。”宫益泽平试图用这种办法逼迫顾烬就范。
“你说什么?”田冈茂一的声音像淬了冰,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手里的刚准备的战术本被捏得咯吱作响。
他往前跨了两大步,几乎要贴到宫益泽平面前,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开除顾烬?就凭你?宫益泽平,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校董助理!”宫益泽平被他吼得后退半步,却仍嘴硬,“这是校董会的决定,顾烬目无尊长,顶撞校方工作人员,己经不适合留在陵南!”
“放你娘的屁!”田冈茂一怒极反笑,指着地上的文件和那支滚远的笔,“我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是你拿着转学协议逼他签字,是你先动手想拽他!现在倒打一耙?你当我田冈茂一是瞎了还是聋了?”
他猛地转向顾烬,语气瞬间放缓,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顾烬,不用怕,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难为你。”
顾烬看着田冈紧绷的侧脸,心里那点因宫益搅扰而起的烦躁,莫名平息了不少。
“田冈教练,这是校方事务,轮不到你一个篮球队教练插嘴!”宫益泽平还在试图摆谱,“你再阻挠,我连你一起上报校董会!”
“上报?你现在就给我报!”田冈茂一猛地一拍胸脯,震得自己的胸膛都在颤,“你去跟神木说,他要是敢动顾烬,我田冈茂一今天就辞了这教练的职务!我倒要看看,没了能带队冲全国大赛的人,没了我这干了二十年的老骨头,谁还来撑着陵南的篮球队!”
“篮球队很重要吗?田冈茂一你太自以为是了。”宫益泽平脸色很难看。
他指着宫益泽平的鼻子,字字铿锵:“自以为是的是你。
“特别行政助理?我呸!”田冈茂一声音里裹着冰碴子,“就你这连篮球对学校的意义都拎不清的蠢货,也配当行政助理?”
他指着宫益泽平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你知道全国大赛晋级能给陵南拉来多少企业赞助吗?
你清楚名校篮球队的招牌能让招生率涨多少个百分点吗?
说白了你就是个靠着关系混进来的废物!”田冈茂一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宫益泽平耳朵嗡嗡响,“连篮球在日本校园里的分量都掂量不出,连特待生的权限章程都搞不明白,整天就知道盯着那点蝇头小利!
你以为神木校董为什么对顾烬的事不表态?他是傻子吗?十间多媒体教室?比得上全国大赛的入场券?比得上企业找上门来的赞助?比得上陵南校徽被全国球迷记住的分量?”
连神木校董都在盘算的长远账,你倒好,拿着十间破教室就想把球队的根基刨了——你懂个屁的校务!”
我告诉你,陵南要是真毁在你手里,你十个宫益泽平都赔不起!”
“我不懂?田冈茂一请注意你的身份。少一个顾烬罢了,陵南篮球队会有什么损失?”
“你懂个屁!”田冈的怒吼震得体育馆屋顶似乎都在响,“顾烬是陵南的王牌!是能让陵南篮球在全国扬名的希望!就凭你,也配决定他的去留?”
宫益泽平被这连珠炮似的怒吼砸得懵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竟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想到田冈会为了一个学生做到这份上,更要命的,是他完全没想到神木校董还可能存在别样的心思。
万一田冈茂一说的是真的……他己经不敢想了。
“我告诉你宫益泽平,”田冈茂一的声音稍稍压低,却带着更慑人的寒意,“今天这事,没完。你不仅要给顾烬道歉,还得跟神木校董说清楚,你是怎么打着校方的旗号,干这种鼠目寸光的勾当的!”
他转身一把抓过顾烬的手臂,力道大得一把就把顾烬拉了过去,他浑身却透着一股护犊子的狠劲:“走,顾烬,咱不跟这种人废话。我这里有一套战术,你头脑灵活跟我一起研究!我倒要看看,谁敢在陵南的地盘上,动我的队员!”
宫益泽平僵在原地,看着两人走向球场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份被冷落的转学协议,手腕上的麻意还没消,心里却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好像,真的捅了个大篓子。
宫益泽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田冈骂得抬不起头,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捡起地上的文件和笔,像只斗败的公鸡,夹着尾巴快步离开了体育馆,连门都忘了带好,留下一道晃荡的缝隙。
田冈茂一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才转过身拍了拍顾烬的胳膊,语气缓和了不少:“顾烬,你别往心里去。那个宫益就是个没用的关系户,没什么权力不用在意。”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了语气:“实话说,神木校董之前跟我聊过你,对你可是相当看重,好几次都问起球队的训练进度,就盼着你能带领陵南冲出去。”
田冈茂一显然还没消气又道:“那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件多蠢的事。
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该懂吧?可他就是拎不清——你要是真像他想的那样可有可无,绿风至于花这么大代价挖你?
藤泽家又不是傻子,能拿出十间多媒体教室当诱饵,还不是看中了你身上的价值?”
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又藏着护犊子的热乎劲:“别被这种人影响了心态。记住,你是陵南的核心,是咱们冲击全国大赛的底气。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手指头。”
“教练,您放心。”顾烬拿起地上的篮球,指尖在球面轻轻一按,篮球在掌心稳稳转动,“陵南的球场还没留下我的冠军印记,谁也别想把我从这里带走。”
他抬眼看向田冈,目光里没有丝毫动摇,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却像在无声地刻下承诺:“只要球队还需要我,只要您还在,我就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