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张力。
牧绅一持球的手稳得像铁铸，刚才连续两记进球让他眼底的火焰重新燃起。
他盯着仙道，运球的节奏压得极低，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像是在倒计时。
突然，他一个箭步冲向右侧，左肩沉得几乎贴地，借着身体对抗的力道强行挤开半寸空间。
仙道的防守如影随形，手臂死死卡在他腰间，却被牧绅一借着这股冲撞的惯性猛地转身——是背身单打！
这记转身快得像拧麻花，牧绅一的后背撞在仙道胸口，借着反作用力突然后仰，右手将球举过头顶。
仙道立刻起跳封盖，却见牧绅一的投篮动作突然停顿，手腕轻抖间，篮球从指尖滑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擦着篮板上沿坠入篮筐。
“唰——”
8:4。
海南替补席爆发出震耳的欢呼，清田信长跳得比谁都高：“就是这样！队长！把比分追回来！”
牧绅一落地时喘着粗气，却第一次主动朝仙道扬了扬下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战意。
轮到仙道进攻，他的运球节奏明显加快，试图用速度撕开防线。
但牧绅一的防守像收紧的渔网，每一次变向都被精准预判，每一次突破都被身体对抗顶回来。篮球在两人之间拉扯，时间一秒一秒流逝，首到24秒计时器亮起红灯，仙道的最后一记跳投还是被牧绅一的指尖干扰，砸在篮筐上弹出。
“违例！”裁判的哨声响起。
牧绅一弯腰捡球时，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知道，仙道的耐心正在被消磨。
下一个回合，牧绅一故技重施。
又是背身单打接后仰跳投，这次仙道的封盖更狠，指尖几乎要戳到篮球，却还是被牧绅一在空中拧转身体避开。
“唰——”
8:5。
海南的球迷彻底沸腾了，看台上掀起金色的波浪，“阿牧”的呼喊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高头力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半分，他放下保温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慢慢消退，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阿牧的体力消耗己经很明显了。
田冈茂一站在边线前，手心全是汗，嘶吼声都带着破音：“仙道！冷静点！想想训练时的节奏！别被他带偏了！”
仙道叉着腰喘气，汗水顺着脖颈流进球衣，贴在背上冰凉一片。
连续两个24秒违例像两记重锤，敲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但当他抬起头，看到顾烬在场边比出“稳住”的手势时，翻腾的情绪突然沉淀下来。
对，急什么？
一对一不仅考验的是球技，还有心态！
高手过招，一微不慎，岂可再呼？
这些都是顾烬的话，虽然翻译成日文有些晦涩，不过他也能明白，细节决定成败！
今天，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牧绅一。
用行动告诉所有人，陵南崛起了！
他重新持球，运球节奏慢得惊人，仿佛在重新丈量这片球场。
牧绅一的防守重心压得更低，随时准备应对他的突破。
突然，仙道动了。
不是迅猛的变向，而是一个缓慢的体前交叉步，篮球在指尖转了半圈，像是在逗弄防守。
牧绅一的重心跟着微调的瞬间，仙道的手腕骤然加速！
篮球从背后划过一道闪电般的弧线，换到左手的同时，左脚尖猛地碾向地面——这次的喀什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刁钻，膝盖扣出的角度几乎要贴到地面，整个人像离弦之箭般从左侧切入！
牧绅一的反应己经快到极致，横移的脚步却还是慢了半拍。
仙道的左肩擦着他的腋下穿过，腾空的瞬间，右手从背后稳稳接住篮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舒展的弧线。
“砰！”
篮球被狠狠砸进篮筐！是灌篮！
9:5。
陵南替补席的欢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田冈茂一首接跳起来，夹克外套被他扯掉扔在地上，露出了一脸深灰色的半截袖，他此刻像个孩子似的挥舞着手臂：“就是这个！仙道！灭了他！”
牧绅一盯着篮筐，汗水滴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快到极限了。他的消耗远比仙道大的多。
最后一个回合，他拼尽全力突破，上篮时却被仙道用尽全力封盖，篮球弹出界外。
球权归仙道。
24秒计时器开始倒数，仙道没有急着进攻，只是慢悠悠地运着球，像是在享受这最后的时刻。
当计时器走到最后三秒时，他突然起跳，干拔跳投。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唰——”
10:6。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整个体育馆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陵南的球员们像潮水般涌上球场，将仙道团团围住，抛向空中。
解说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几乎破音：“结束了！比赛结束了！10:6！陵南的仙道彰选手击败了神奈川原有的帝王！这是新老交替的时刻！属于仙道的时代，己经拉开序幕！”
仙道被队友放下时，看到牧绅一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走过去，朝对方伸出手。
牧绅一看着那只手，上面还沾着汗水和灰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握住仙道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单人赛，你的确更强。”牧绅一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但记住，仙道彰，县大赛上，海南不会输。”
仙道笑了，眼神里闪着锐利的光：“拭目以待。”
田冈茂一冲过来，一把抱住仙道，胡子扎得人发痒，声音里带着哭腔：“看到了吗？高头！我就说过！我的陵南一定会站起来！”
也难怪田冈茂一会如此激动，仙道彰是他一手雕琢出来，最优秀的作品。
高头力站在原地，手里的保温杯不知何时己经空了。
他看着场上被簇拥的仙道，又看了看自家队长落寞的背影，眼底的镇定终于被彻底打碎。
那是一种混杂着不甘、失落，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实的复杂情绪——属于阿牧的绝对统治，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顾烬靠在栏杆上，看着场上那道被光芒笼罩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新王争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