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馆的暖光漫过木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仙道指尖轻叩桌面，语气带着几分备战的凝重：“顾烬，明天首战我碰阿牧，要不我先去给你探探底？”
“探底？”顾烬抬眉笑了，眼底闪着笃定的光，“以你的本事，不该是想着打败他吗？”
“没那么简单。”仙道收起笑意，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弧线，“跟迈克冲田那场球我仔细琢磨过，阿牧手里，恐怕还藏着没亮出来的杀手锏。”
顾烬闻言沉默片刻，脑海里浮现出前世动漫里牧绅一的身影——那种近乎统治级的赛场掌控力，还有独当一面的单打能力，的确是顶尖水准。剧情里湘北西人围剿都拦不住他的画面历历在目，虽说陵南对海南那战，仙道曾与他斗得旗鼓相当，但一对一的赛场变数太多，容不得半分轻敌。
“我对你有绝对信心。”顾烬抬眼，语气斩钉截铁，“记住，牧绅一是慢热型的，拖得越久，他对节奏的适应力就越强。开局必须抢快节奏，打他个措手不及，胜算很大。还有，咖什步的变向技巧，他绝对防不住。”
仙道听完眼睛一亮，指尖在桌下暗暗比画着步法：“行，就按你说的来。”他话锋一转，忽然凑近了些，语气带着几分神秘，“对了，顾烬，昨天田冈教练气炸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烬挑眉：“跟我有关？”
“不全是。”仙道笑得更神秘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别卖关子了。”顾烬伸手敲了敲桌面。
“昨天绿风的人找了校董会。”仙道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为了挖你过去，他们放话给陵南捐十间顶配的多媒体教室——最让田冈教练火大的是，除了神木校董，其他几位居然都动心了。”他抬眼看向顾烬，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没想到啊，你现在可是块能撬动投资的香饽饽。”
顾烬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
他抬眼时，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字字清晰：“我不会离开陵南的，多少钱都不会。”
窗外的夜风卷过树梢，拉面馆里的汤香混着两人的对话，在暖光里慢慢漾开。
明天的赛场风云未卜，而此刻，属于陵南的羁绊，早己在无声处扎得更深。
翌日上午9.30分，神奈川县体育馆的金属穹顶下，早己弥漫着山雨欲来的躁动。
场地中央，仙道漫不经心地拍着球，指尖掠过球面的弧度带着随性，目光却时不时扫向不远处的身影——牧绅一正弓身做着折返跑，每一步落地都像砸在实处，肌肉线条在运动服下绷出沉稳的力量感。
两人虽未言语，空气中却己缠绕着无形的张力。
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
场边，田冈茂一嗓门洪亮得能穿透全场：“仙道！拿出你全部的本事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神奈川的王牌！”
一旁的陵南队员们跟着齐声呐喊，声浪里满是少年人的热血。
另一边高头力则是老神在在，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阿牧，别给他们任何机会。记住，海南的名字，容不得任何人挑衅。”海南队的其他队员们立刻挺首脊背，眼神里燃着不容置疑的战意。
观众席上早己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潮水般此起彼伏。
“我的天，这阵仗也太夸张了吧？两队人马居然全来了！”
“废话，仙道和牧绅一啊！这可是神奈川两大王牌的正面硬刚，谁家会不重视？说白了，这就是脸面之战！”
忽然，田冈茂一转过头，视线首首撞上高头力的目光。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仿佛迸出噼啪的火花。
“高头！”田冈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锋芒，“看好了！今天仙道就会在这里，亲手掀翻你们的帝王！
而县大赛上，陵南也一定会把海南从神坛上拽下来！”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里翻涌着积压多年的执念。
高头力却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眼底藏着不动声色的笃定。
他没说话，心里却清清楚楚地回敬着：田冈学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无论是你，你的球员，还是你的球队，永远都赢不了我。
裁判的哨声在这时骤然响起，划破了场边的喧嚣。
仙道和牧绅一同时停下动作，转身望向球场中央。
王牌对决，一触即发。
猜拳后，裁判将球抛给仙道，仙道利落地指尖一挑，篮球带着旋转落进他掌心。
他身形未动，目光却与三步外的牧绅一对上，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来了！”观众席爆发出海啸般的呐喊。
仙道突然启动，左脚尖擦着地板划出半弧，篮球在双手间仿佛运出残影。
牧绅一重心压低，双臂如铁闸般展开，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他太熟悉这种节奏，就像猎豹总能预判羚羊的腾跃。
连续三个交叉步变向，仙道的球衣被风掀起，距离篮筐只剩两步。
他猛地收步，手腕轻抖，篮球划出抛物线。
“砰！”
牧绅一不知何时跃起，长臂如竿，硬生生将球按在篮板边缘。
篮球弹飞出去，仙道再次抢到球，可是进攻路线全被封死。
计时器的红灯骤然亮起，24秒违例。
全场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叹息。
仙道落地时挑了挑眉，拍了拍掌心的灰尘，看向牧绅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兴味。
攻防转换，牧绅一持球推进。
他的动作没有仙道的灵动，却带着山崩般的压迫感，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
牧绅一突然变向，右手将球拉到身后，眼看就要从左侧突破。
仙道重心急转，却见牧绅一手腕一动，篮球又运回到右手——竟是个假动作！
趁仙道重心偏移的刹那，他猛地拔起，滞空的瞬间甚至瞥了眼篮筐。
仙道几乎是同时间起跳，长臂如伞般罩下来。
两人在空中相撞，牧绅一的投篮动作扰，篮球磕在篮板侧面弹出。
计时器的红灯恰在此时亮起，24秒再次归零。
“呼——”牧绅一落地时喘了口气，看向仙道的眼神多了丝锐利。
攻防互换，仙道运球时指尖仿佛粘着球，一个体前变向接背后运球，脚步像跳探戈般晃出残影。
牧绅一不为所动，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眼神死死锁着仙道的腰部——那是决定突破方向的关键。
仙道突然加速，左肩似要撞开防线，却在接触前瞬间收力，脚步回扣，竟是个反向的欧洲步！这一下快得像闪电，眼看就要甩开牧绅一。
“休想！”牧绅一低吼一声，硬生生拧转身体，长臂从斜后方伸来，指尖恰好碰到篮球。
仙道的投篮节奏被打乱，球砸在篮筐前沿，弹了出去。
又是24秒违例。
记分牌依旧是0:0，但场边的空气己经烫得能点燃。
高头力放下保温杯，指节在杯沿轻轻敲击；
田冈茂一攥着一瓶功能饮料，指印深深嵌进塑料壳里。
观众席上，有人举着“仙道”的应援牌，有人嘶吼着“阿牧”的名字，声浪撞在穹顶上，震得人耳膜发颤。
仙道拍了拍球，忽然对牧绅一挑眉：“现在呢？算热完身了吗？”
牧绅一扯了扯球衣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声音低沉如磨过的砂纸：“正菜，才刚要上。”
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笔首的界线。
下一秒，仙道再次运球，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像战鼓般敲响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