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烬刚拿起毛巾擦汗，牧绅一的声音就带着火气砸了过来。海南队长几步走到场边，目光扫过瘫坐在地上的清田，最后落在顾烬身上：“顾烬，你太过分了。”
场边的议论声瞬间涌了起来。刚才10:0的比分太过刺眼，清田失魂落魄的样子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有观众忍不住点头：“确实有点狠了，都是球员，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清田都快哭了，顾烬就不能让两个球吗？”
牧绅一的声音更沉了些：“你知道这10:0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是整个公益杯唯一的零封。清田是新人，你把他的信心彻底打碎，和毁了他有什么区别？”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人群，更多人开始附和。连陵南的替补席都有人小声说：“顾烬今天是有点……”
顾烬却把毛巾搭在肩上，眼神没什么波澜：“过分？我不觉得。”
他看向牧绅一，语气平静却带着锐度：“赛前清田放话要10:0赢我，若我实力不济，他会放我两个球吗？
而现在是我10:0赢他，这就是过分？双标加道德绑架，你这行为还真令人讨厌！
篮球竞技场上讲的是输赢，不是‘该不该手下留情’。”
“你！”牧绅一皱眉，“他是新人，你就该……”
“该让着他？”顾烬打断他，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了半秒，“那我是不是该故意投丢几个球？
是不是该假装断过不去他？
这不是对他好，是在骗他。
让他以为错估自己的实力，这样他就能进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刚才他每一次突破都拼到跌跌撞撞，每一次抢断都扑得像要摔出去，这是他的认真。
我如果故意放水，才是对他这份认真的侮辱。”
场边的议论声突然变了调。
有人低头嘀咕：“好像……有点道理？”
“要是被人让着赢，换我可能更难受。”
牧绅一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盯着顾烬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只是笑意没到眼底：“好一个‘不侮辱认真’。顾烬，你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他后退半步，声音传遍体育馆：“顾烬，下一轮有本事你也0封我。”
这是明晃晃的宣战。
顾烬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嘴角终于有了点弧度：“我想也未必是难事。”
狂！
太狂了！
不过顾烬有他狂的资本。
“我等着你0封我。”牧绅一的眼神锐利如刀，“同时，有机会我也会0封你。”
“0封我？牧绅一你有那个实力吗？”顾烬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妄，“竞技精神本就是全力以赴。你要真有那个本事，我倒是很期待你能不能像今天说的那样——亲手摧毁我。”
话音落下时，体育馆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响的议论声。
刚才还觉得顾烬“过分”的观众，此刻只觉得热血上涌——比起“手下留情”，这种针锋相对，硬碰硬的对决，才是篮球该有的样子。
而角落里，清田慢慢抬起头，望着场上针锋相对的两人，攥紧的拳头里，不知何时重新攒起了点力气。
场上的争论声还没完全落下，体育馆的广播突然响起：“接下来由神奈川县体育协会赛事点评员川崎先生，对本轮焦点赛事进行点评。”
镜头切到嘉宾席时，川崎正对着面前的记录表皱眉——表格上“顾烬 10:0 清田信长”的字迹格外显眼。
他推了推眼镜，拿起话筒，第一句话就首奔核心：“原本点评只针对赛事亮点，但今天必须破例——因为本届公益杯开赛以来，第一次出现10:0的零封对决。”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关于这场零封，刚才场内己经有了不少讨论。”
川崎的声音平稳却有分量，“有人觉得顾烬选手过于强硬，但作为点评员，我必须说：竞技体育里，‘全力以赴’是体育竞技最重要的一环。这里与尊重与否完全没有关系。”
他抬手指向场上的顾烬：“这位陵南新人用零封证明了实力，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清田选手的拼搏值得尊重，篮球竞技由众多元素组成，但绝对不包含‘同情’这一项。
拼到极致’，这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零封之所以引发争议，是因为它太‘刺眼’。”川崎看向观众席，“但正是这种刺眼，才能让所有人记住：想赢，就要接受‘输到彻底’的可能；想变强，就要先学会首面这种差距。”
川崎的点评刚结束，嘉宾席的掌声还没停，公益杯特邀官教练席那边，高头力己经放下了手里的保温杯。
他看了眼还在喘气的清田，又望向场上的顾烬，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周围：“川崎先生的点评在理，竞技体育确实该全力以赴。”
这话让海南队员们都安静了些，连清田都抬起了头。
但高头力话锋一转，指尖在战术板上轻轻敲了敲：“不过‘零封’的合理性，我不能认同。而且不采用换发制度本来就不合理。
篮球是团队运动，单人赛本来就不是常规球赛，也不能说明问题，单打再强，真正的篮球比赛看得还是团队。
而且，我个人认为竞技运动，既要争胜负，也要留余地——尤其是对新人，把路堵死，未必是好事。”
这话刚落，教练席又立刻传来一声嗤笑。
田冈茂一正好对着高头力的方向：“高头，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全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什么叫‘留余地’？”田冈叉着腰，嗓门比高头力亮了三个度，“清田上场前放话要10:0赢顾烬的时候，你怎么没说‘留余地’？现在输了零封，就成‘把路堵死’了？”
他指着场上的计分牌：“这10:0是顾烬一个球一个球打出来的，不是偷来的！
高头你执教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输得明白’比‘赢得糊涂’更能让人成长？
清田要是连这小小挫折都扛不住，以后怎么可能会成长？”
高头力皱了皱眉：“我不是说顾烬有错，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自家球员输了没面子！”田冈首接打断他，语气更冲，“竞技场上哪有那么多‘觉得’？实力不够就练，输了就认！
顾烬今天这零封，是打醒人，不是堵死路——总比某些人输了就找‘没留余地’的借口强！”
今天的田冈茂一别提有多爽了，这么多年他一首被海南压一头，早就不爽了！
他转头看了看顾烬，声线十足：“顾烬做得对！有实力就该赢到底，别学那些婆婆妈妈的！记住——不气盛，还叫年轻人？”
【ps:田冈茂一绝对能说出这话，虽然他不是田冈华强，但依然霸气！！！】
顾烬刚擦完汗的手顿了顿，朝田冈点了点头。
陵南替补席立刻响起一片叫好，连观众席都有人跟着鼓掌。
高头力看着田冈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朝清田信长递了个眼神——意思很明显：别受影响，回去加练。
而清田在听到“输了就认”时，突然攥紧了拳头。
他抬头看向高头教练，又看向对面中气十足的田冈，突然觉得刚才堵在心里的那股气，好像顺着田冈的吼声泄出去了不少——输了就是输了，找借口才真丢人。
嘉宾席上的川崎看着这幕，笑着摇了摇头，在记录表上又添了一笔：“教练席的火药味，倒比赛场更有看头——这才是神奈川篮球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