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皇，热身！”森田雅信的后槽牙咬得发酸，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
他盯着替补席末端那个始终没脱外套的身影，指节在战术板上抠出几道白痕——现在哪还有资格顾面子，再输下去连底裤都要被陵南扒干净了。
记录台旁的裁判刚做出“换人”手势，大荣替补席就传来塑料凳被撞开的声响。
穿9号球衣的少年猛地站起身，184公分的身高，却有100公斤的体重。
这身板在人群里像座移动堡垒，他扯掉外套时露出的手臂肌肉贲张，他没有多余的赘肉，全是强健的肌肉。
黑皇热身的动作带着明显的火气，每一次拍球都震得地板咚咚响。
“大荣要换人了？”观众席前排有人往前探了探身子，“那家伙看着比中锋还壮啊！”
“是黑皇真唔吧？我之前在训练赛见过他，抢篮板能把对手首接顶飞！”
议论声里，大荣的6号小野寺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场边，路过黑皇时被对方肩膀撞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这哪是无心之举，分明是憋着股劲要把全队的憋屈都砸在球场上。
陵南替补席这边，顾烬正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
田冈茂一欣慰道：“你刚才那记背后换手上篮太漂亮了，你歇三分钟，让樱木上去冲一冲。”他朝场边挥了挥手，“樱木！活动开脚踝！”
樱木花道立刻蹦起来，手指把红色头发抓得乱糟糟：“教练放心！天才登场从来不需要热身！”话没说完就被顾烬拽住球衣后领。
“听着。”顾烬把他拉到广告牌边，“大荣那个9号是冲篮板来的，你起跳别跟他硬碰硬——一定要卡位，记住没？”他顿了顿，突然勾了勾嘴角，“争霸篮板就等于称霸全场。”
“知道了！轻松！轻松！”樱木不以为意，可等顾烬转身走向替补席，他却悄悄捏了捏拳头，对着场上那个正在活动手腕的黑皇瞪圆了眼睛，“篮板都是本天才的！”
“嘟——”
裁判的哨声打断了场边的私语。
解说员的声音立刻传遍球场：“双方同时进行换人调整！陵南这边，17号顾烬下场休息，登场的是10号樱木花道——这位新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亮相！大荣学院则用9号黑皇真唔换下6号小野寺律，看来森田教练是想在上半场最后阶段加强内线争夺！”
樱木踩着夸张的步伐跑进场地时，记分牌正停在50:27。
鱼柱刚想跟他交代两句，就见这红头发少年突然原地蹦了三下，对着黑皇扬了扬下巴：“喂！大块头！本天才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篮板统治力！”
黑皇真唔眼皮都没抬，只是弯腰拍了拍球鞋，鞋底刮过地板的声音像在冷笑。
大荣的底线发球刚出手，黑皇突然像辆坦克似的碾进内线。
樱木正想着顾烬说的“卡位”，冷不防被对方胳膊肘顶在腰侧，顿时踉跄着退了两步——这力道比训练时跟鱼柱对抗还沉！
“菜鸟！”黑皇低声嗤笑，长臂一伸稳稳接住队友传球。
他没看周围的队友，转身就往篮下顶，鱼柱刚要补防，却被大本忠信死死缠住——大荣显然是专门为他设计了战术。
樱木哪忍得住这口气？他攥着拳头就想冲上去，眼角余光却瞥见顾烬在替补席朝他摆手。
“冷静……冷静个鬼啊！”他心里的小人正跳脚，场上的黑皇己经迎着仙道的补防起跳了。
“砰！”
篮球被狠狠砸进篮筐的瞬间，樱木愣住了。
是他没跟着黑皇抢位置，反而退到三秒区边缘，才让黑皇轻易得手。
可是刚才怎么感觉突然动不了了？是紧张吗？
不，我是天才！
想到这，樱木猛的摇了摇头，摒除杂念。
陵南的进攻回合刚开场，樱木就攥紧了手心——篮球在仙道手里转得轻巧，可他盯着黑皇宽厚的背影，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刚才的豪言壮语还在耳边，可真站在场上，腿肚子还是有点发飘。
“跑位啊樱木！”鱼柱在篮下吼了一声。
樱木猛地回神，刚想往底线切，却被黑皇伸臂拦住去路。
他慌里慌张想绕开，脚步却跟灌了铅似的，反而挡在了仙道的传球路线上。
“砰！”仙道的传球撞在樱木胳膊上弹飞出去，大荣的快攻瞬间发起。
“糟了！”樱木想追，却被黑皇用肩膀轻轻一顶，踉跄着差点摔倒。
等他站稳时，土屋淳己经在篮下轻松上篮得手——50:31。
“喂！你在干什么？”鱼柱皱着眉看过来。樱木的耳朵“唰”地红了，刚想辩解，却见黑皇朝他勾了勾手指，那眼神像是在看个麻烦的障碍物。
田冈茂一在场边大喊：“没关系，这一球稳扎稳打。”
陵南重新发球，樱木卯着劲想找补。
他看见越野在三分线外抬手，下意识就往篮下冲——完全忘了顾烬教的“先卡位再抢板”。
黑皇早看透他的心思，原地不动等着他扑过来，等樱木起跳的瞬间，突然侧过身。
“哎哟！”樱木扑了个空，差点撞到篮板支柱上。
而黑皇己经稳稳收下越野投偏的篮板，单手传给快下的队友。
又是一记快攻得分，50:33。
“这新人太紧张了吧？”观众席有人议论。
樱木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刚才要是不慌，肯定能拦住那球。
他偷偷瞥了眼替补席，顾烬正朝他比划“深呼吸”的手势，田冈茂一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轮到大荣进攻，土屋淳故意把球吊得很高。
樱木眼睛一亮，猛地起跳想去抢——他跳得比黑皇还高半个头，指尖都碰到球了，可落地时却没站稳，眼睁睁看着黑皇在他身边接住球，转身就扣。
“50:35！大荣连追9分了！”解说员的声音带着惊讶，“樱木花道的首次登场显然还没适应节奏，连续的失误让大荣抓住了反扑机会！”
樱木的脚踝有点发麻，他咬着牙站好，听见黑皇在他耳边说：“菜鸟就该待在替补席。”
这句话像针似的扎进心里——他想起自己说“天才登场不用热身”时的得意，脸烫得能煎鸡蛋。
陵南进攻时，仙道突然把球塞到他手里。“来，传给我。”仙道朝他眨了眨眼，故意退到三分线外。
樱木捧着球，手都在抖——黑皇的影子就在旁边，他脑子一片空白，竟把球往鱼柱的方向扔了过去。
“偏了！”鱼柱伸手去捞，却没够着。
篮球滚出界外的瞬间，樱木的肩膀垮了下来。
记分牌旁的计时器显示，上半场还剩1分40秒，分差己经缩到15分。
“樱木！看着我！”顾烬突然在替补席喊了一声，“想想昨天练的卡位！别管球，先把他顶出去！”
樱木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