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长衫，穿在翁苏苏身上，显得又长又大，空空荡荡的。
她那娇小的身材，完全被包裹在了里面。
看起来，不伦不类，甚至有些滑稽。
但小青看着她，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仿佛，透过这身不合身的衣服，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很好。”
她点了点头，然后，拉着翁苏苏的手，走到了那张巨大的玉床边。
“坐。”
翁苏苏像个提线木偶，乖乖地，在床沿坐下。
玉床，冰冷刺骨。
那寒气，仿佛能透过衣服，首接钻进骨头缝里。
翁苏苏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小青注意到了她的反应。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她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腰间的，青色罗裙。
翁苏苏的瞳孔，在一瞬间，剧烈地收缩。
【内心OS：卧槽卧槽卧槽！】
【她她她……她要干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章首席！救命啊！这里有人耍流氓啊！】
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
龙国指挥室里，也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
“这……这是……”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脸都憋红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冷静！”
章毅星低吼一声。
“这不是！这是，属于蛇类的，本能！”
“蛇是冷血动物，在寒冷的时候，它们会，缠绕在一起，互相取暖！”
果然，章毅星的话音刚落。
屏幕上，小青的罗裙，滑落在地。
但露出的，并不是翁苏苏想象中的，香艳画面。
而是一条，粗壮的，覆盖着青色鳞片的，巨大的，蛇尾！
那蛇尾，从她的腰间，一首延伸到地面，盘绕着，缓缓地，蠕动着。
闪烁着，冰冷的，金属般的光泽。
翁苏苏偷偷地，睁开一条眼缝。
看到这一幕，她差点，当场叫出声来。
【内心OS：我的亲娘啊！人首蛇身！】
【这比首接看到，还刺激啊！】
【这尾巴，得有水桶那么粗吧？一尾巴甩过来，我不得首接变成肉酱？】
小青似乎，很满意翁苏苏的惊恐。
她缓缓地，坐到翁苏苏的身边。
然后，那条巨大的，冰冷的蛇尾，慢慢地，缠了上来。
一圈，又一圈。
从翁苏苏的脚踝，到小腿，再到腰间……
最后，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地，缠绕了起来。
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冰冷！
窒息！
翁苏苏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巨大的，冰冷的铁链，给捆住了。
那蛇鳞，摩擦着她的皮肤，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触感。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蛇尾上，传来的，肌肉收缩的力量。
仿佛，只要小青，稍微用一点力，就能将她的骨头，全部，碾碎。
“别怕。”
小青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低下头，用那张绝美的脸，贴着翁苏苏的脸颊。
她的皮肤，和她的蛇尾一样，冰冷刺骨。
“姐姐……和他，以前，就是这样，相互依偎的。”
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白素贞。
而“他”，就是许仙。
这句话，让翁苏苏的头皮，一阵发麻。
【内心OS：姐姐你别说了！】
【你再这么说，我真的要吐了！】
【白娘子和许仙的闺房之乐，竟然是这样的吗？！】
【许仙的身体素质，可以啊！这都没被勒死？】
她心中，疯狂吐槽。
但表面上，却只能，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苏苏，执行B方案！”
章毅星的声音，及时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进行，微反抗！打破她对‘许仙’的，完美想象！”
翁苏苏立刻，领会了精神。
她强忍着恐惧，用一种，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说道：“姐姐……我……我冷……”
这句，是实话。
她真的，快要被冻僵了。
小青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看着翁苏-苏，那双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变得有些发紫的嘴唇，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不怕冷。”
她冷冷地，说道。
“我……我不是他……”
翁苏苏鼓起勇气，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反驳了一句。
这句话，似乎，触怒了小青。
她蛇尾的力量，猛地，收紧了几分！
“呃……”
翁苏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要断了。
“你，就是他。”
小青用一种，偏执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他。”
说完，她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毕竟，这个“素材”，还很脆弱。
要是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她蛇尾的力量，又缓缓地，放松了一些。
但依旧，将翁苏苏，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他，喜欢念诗。”
小青像是，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
“尤其是，那首《临江仙》。”
“你，念给我听。”
翁苏苏一愣。
【内心OS：啥玩意儿？还要考文言文默写？】
【我一个理科生，哪里会背什么《临江仙》啊！】
【等会儿，让我想想……滚滚长江东逝水？不对，那是杨慎的……】
“快念。”
小青催促道。
翁苏苏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知道，这是，执行“微反抗”的，最好机会。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极其别扭的，毫无感情的语调，开始背诵。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己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她故意，将“倚杖听江声”的“杖”，念成了“仗”。
将“夜阑风静縠纹平”的“縠”，念成了“谷”。
都是一些，极其微小，却又，确实存在的，错误。
果然，小青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对。”
她冷冷地说道。
“你念错了。”
“他念的，不是这样的。”
“他念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潇洒和不羁。”
“而你，念得，像个，索命的冤魂。”
翁苏苏立刻，低下头，做出一副，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对不起，姐姐……我……我记不清了……”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小青的反应。
她看到，小青那双冰冷的蛇眸里，闪过了一丝，困惑和，动摇。
对了！
就是要这种效果！
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让她觉得，眼前的这个“许仙”，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好像，不太一样！
“忘了？”
小青喃喃自语。
“是啊……太久了……连我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
她似乎，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
就在这时，她怀里的翁苏苏，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响亮。
翁苏苏的脸，瞬间，爆红。
【内心OS：丢死人了！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
【我不要面子的啊！】
小青的思绪，被打断了。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那个脸红得像苹果一样的女孩，眼神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明的新奇。
他……会肚子饿吗？
好像……会的。
他是个凡人。
“饿了？”
她问道。
翁苏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能，红着脸，点了点头。
小青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蛇尾。
她站起身，重新，系好了自己的罗裙。
“等着。”
她丢下两个字，然后，转身，走出了大殿。
翁苏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在了玉床上。
【内心OS：妈呀……刚才，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这替身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不过……她这是，给我找吃的去了？】
【堂堂蛇妖女王，总不会，给我端一盘，红烧老鼠上来吧？】
她胡思乱想着，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冰冷和，精神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