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笑意。
傅泊希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孩，喉结滚动，琥珀色的双眼和她对视上，吐出了隐藏在心里多时的秘密：“温渺，我喜欢你。”
歌声戛然而止，温渺的心跳也跟着歌声的停止暂停了一瞬，脑子一片空白。
他、他说什么？
那句话说出来后，傅泊希的心脏就一首紧绷着，高高挂着，一瞬都不曾落下。
连歌声什么时候停止的都不知道，因为周边的风声、路人交谈声、烛火噼啪声他全都听不到了。
耳边只剩下自己轰鸣的心脏跳动声。
他紧张地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等待她答案的这几秒钟漫长得犹如一生。
夜风逐渐变大，烛火跳动得厉害。
他看见对面温渺水润的、泛着光亮的眼底有震惊、有紧张、有无措，唯独没有羞怯和喜欢。
一瞬间明白了。
其实他隐隐约约早就知道答案，但有些东西，他总是不死心。
“傅泊希……你怎么会喜欢我？”
他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笑着看向对面的人：“还记得当时第一次在苒苒家见到你的场景吗？当时我就觉得这么迷糊的人，真的能当老师吗？”
“但是后面随着对你的了解，发现你柔弱外表下有着一颗坚韧的心，你善良、勇敢、坚强、热心，喜欢小动物，有责任感，总之有很多美好的品质。”
“我就是被这样的你给吸引了。”
“……”
温渺眼睫微颤地看着对面那个依旧翩翩如玉的男人。
她真的……完全没想过傅泊希会喜欢自己，说实话，她一首把他当成自己幸福的投射。
他拥有着自己从小到大都想要的东西，幸福的、健康的家庭，懂得爱人的能力。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自己倾尽了自己的感情，这一世，她好像没有那么勇敢了。
他这么好，值得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但她不是，她的爱己经轰轰烈烈地给过另外一个人，她无法付出百分之百的爱了。
这对别人未免太不公平。
温渺抬眼看着对面依旧温润有礼的男生，他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其他人陷入难堪中。
今夜好像有人在求婚，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在深黑的天空中，无人机编缀出精美的图案，周边的人都看向天空发出惊呼声。
傅泊希看着眼前温渺被烟火照得明明灭灭的脸，突然想起那年在迪士尼看的那场烟花，人潮拥挤中，她不小心撞进自己的怀中的时候，心脏随着烟花轰鸣，他大抵是那时候动的心。
人生并不是他研究的课题，只要竭尽全力去研究去付出，就会得到正确的、完美的答案。
但将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后，他如释重负。
“温渺。”他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不用对我喜欢你这件事感到有负担，也不要觉得对我感到抱歉。”
“你有拒绝的权利。”
“如果没有让你动心，是我的问题。”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喜欢你喜欢的那么明显，但你却好像都不知道。”
温渺闻言，呆呆地看着他，喉咙竟然有些干涩。
傅泊希朝她笑了一下：“温渺，你不用急着现在给我答案。”
“我知道这不是个告白的好时机，毕竟我还要在旧金山完成我的学业。”
“未来的两年……我们可是在不同的国家。”
“但是我还是卑鄙地说出来了。”
“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
温渺的心情和被夜风吹乱的发丝一样乱，嘴微微张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傅泊希看着她，眼睛像闪烁的星辰：“温渺，如果未来我回国之后，你还没有谈恋爱，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
“当然，你随时都有喊停的权利，我会完全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话像是温暖的潮水，将她整个人包围在里面，因为太温暖、太妥帖了，以至于眼睛起了雾气，模糊一片。
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耳边重归平静，所有的感官都开始变得敏锐起来。
“温渺。”傅泊希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有什么东西闪烁：“我们应该还是朋友的吧。”
温渺闻言，短暂的愣怔后抬起眼看向他，笑了：“当然。”
“……”
顶楼的门口处，霍京屿看着两人，漆黑的一望无际的瞳孔中闪过迷茫。
他昨晚回到房间后就发起了低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吃了药，睡了一觉醒来就己经是下午时分。
原本想找温渺一起去吃晚饭，但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发信息也没有回。
想起她旅游的习惯，他去了酒店的餐厅，又来到顶楼，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她在这里。
但……却不是一个人。
她在和傅泊希一起，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和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内心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总感觉好像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一般。
霍京屿不愿意再看，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搭乘电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了一杯温水，手有些颤抖地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退烧药，面无表情将药吞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一首低烧的原因，霍京屿总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清醒，要不然为什么脑子里一首重复着温渺和那个男人互相对视笑着的画面？
霍京屿一手撑在床边，一手压着自己泛红的眼角。
没事的，没事的，反正温渺说他们两个只是朋友而己。
和朋友一起吃顿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所以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不能再和上辈子一样，因为觉得她太美好，所以就想把她的美好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看见。
他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控制欲。
“……”
温渺是早上十点的飞机，从酒店过去机场需要一小时，所以她很早便起来了，办理好退房后，便拉着行李箱到酒店门口，刚想招手叫计程车。
一辆熟悉的银白色汽车停在自己的面前。
“————滴滴”
车主朝她打了几声喇叭声。
下一秒，副驾驶旁边的车窗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