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林屋出事
秦平康拍了拍身上的灰，咳嗽了两声：“别提了，山里忙活去了。回林屋再说。”
柳三江点点头，跟着众人往回走。山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对了家旺哥，林屋出事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什么事？”柳家旺脚步放慢。
“进了头大黑熊，把屋子祸祸得不成样子。”
柳家旺脚步一顿：“什么？！”
柳跃春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其他几个队员也面面相觑，神色慌张。
他们匆匆往林屋赶去，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柳三江能感觉到家旺哥压抑的怒火。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要是让县里知道，怕是要出大问题。林屋是他们的责任，出了这种事，谁都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转念一想，事已至此，还是先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家旺哥，我和老火铳叔已经把大黑熊解决了。老屠生正在处理熊肉。”他试图缓解气氛。
柳家旺点点头，脚步不停。额头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
柳三江的话音刚落，柳家旺的目光便如利剑般射向柳跃春。阳光透过树梢洒落，照在柳跃春那张写满心虚的脸上。
“这小子，果然是他忘记关青门了！”柳家旺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若不是这次进山确实辛苦，他非得让柳跃春好好尝尝教训不可。
林屋周围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腥味。大黑熊这种畜生，一旦闯进林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柳家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被黑熊袭击的惨状。
“要是被那玩意儿扑上来...”柳家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别说是咬，就算是舔一口，这张脸也就废了。”
鼻子眼睛嘴巴，全都得糊成一团烂肉。要是被咬上一口，哪怕不是咬在脖子上，失血过多也够呛。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柳家旺不禁打了个哆嗦。
幸亏有柳三江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柳家旺看向柳三江的眼神多了几分欣慰。
“大黑熊处理得怎么样了？”柳家旺强压下心中的后怕，声音有些沙哑。
柳三江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老屠生正在剥皮，准备晚上焖着吃。本来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这就回来了。”
说着，他仔细打量着柳家旺浑身的狼狈。柳家旺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脸上更是黑一块白一块的，活像个从煤窑里爬出来的矿工。
“家旺哥，你这是怎么搞的？”柳三江皱着眉头，“跟人打架了？”
柳家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打架？要是打架能把我弄成这样，那我也太没用了。南边柳家湾子那边起火了，烧到他们屯子去了，咱们冲去救火了。”
“山火？”柳三江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眉头紧锁。
林屋外的风呼啸而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柳家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说道：“对，也不知道怎么着就烧起来了。柳家湾子的人说，他们最近都没往南边去过，就算之前进山烧火，也都是用水浇灭再盖土的。”
“那就是自燃了。”柳三江沉吟道，目光投向远处的山林，“烧得严重吗？”
“村子烧得只剩一半。”柳家旺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疲惫，“他们屯子紧挨着林子，根本躲不开，房顶上的木头草料全都烧着了，家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搬。”
柳三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你怎么不回来叫我？我也是巡山队的人。”
柳家旺拍了拍柳三江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那么大的山火，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再说了，你离得那么远，来回就得耽误一天。山火可不等人。”
柳三江看着柳家旺那张被烟熏黑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柳家旺是在保护自己，可这种保护未免太过了。其他巡山队的人不也没经验吗？凭什么就他不行？
可看着众人疲惫的模样，柳三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林屋外，寒风依旧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走，先回去吃点东西。”柳三江转移了话题。
秦平康摇头苦笑，脸上的烟灰随着动作簌簌落下：“吃？哪有功夫吃。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那些部队的同志更惨，一手救火一手解渴，直接往火里冲。”
“多亏他们拼了老命，这火还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柳家旺也跟着感叹，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好些战士都烧伤了。”
林屋内外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司屠夫剥皮的声音。柳三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我们去慰问部队？”
“慰问部队？”众人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柳三江。
“对，不用巡山队的名义，就以周围屯子的名义去。”柳三江解释道，眼中闪烁着光芒，“要不是部队及时赶到，这火说不定就烧到我们这儿来了。”
柳家旺眼前一亮，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这主意不错。各个屯子凑一凑，把獐子油都找出来，给那些烧伤的战士送去。”
“那这大黑熊怎么办？要不要一起送过去？”柳三江指了指正在被剥皮的黑熊。
柳家旺沉思片刻：“让兄弟们先尝为快，剩下的你自己拿主意，这锅你得背。”
“那等会问问老铳生和老屠生的意见。”柳三江点点头。
众人说着话，来到林屋外。司屠夫正在熟练地剥着黑熊皮，那厚实的油脂在阳光下泛着的光泽，看得众人直咽口水。这些天都没吃好，今天总算能改善一下伙食了。
留下一人帮忙，其他人都进了林屋，帮老火铳收拾东西。林屋内烟雾缭绕，老火铳正坐在炕上抽着旱烟，听完事情经过后，一脸惊讶：“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边离得远，火势正往南边蔓延。”柳家旺一边收拾一边问道，“老铳生，你觉得三儿说的这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