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掉进水泡子
营地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几个人都笑出了声。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笑意。
“猎犬不能总跟咱们吃一样的，”柳三江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解释道，“得多补充点肉食。要是天天啃苞米饼，以后怕是要成家狗了。”
老火铳默默地把手里剩下的骨头放到地上：“给你，小黑。”
小黑欢快地扑了上去，尾巴摇得更欢了。骨头被它压在爪子下，牙齿熟练地啃咬着。
“末贾哥带来的鸭子还有不少，”柳三江转头看向一旁默默吃饭的张末贾，“回去我给你做个盐水鸭。就是不知道末贾哥还能不能吃上了。”
张末贾连忙摆手：“不差这一顿，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跟着来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屯子为啥能发展得这么好。”
“怎么说？”柳三江往火堆里又添了一根柴。
“人心齐啊！”张末贾放下手中的碗，感慨道，“别的屯子虽然也有这些，但就是差了那么点意思。看看你们，干活的时候齐心协力，吃饭的时候和和气气，连条狗都养得这么有灵性。”
屯屯长放下碗，伸手想摸摸正在啃骨头的小黑，却被灵巧地躲开了。他故作生气地说：“你个没良心的，我喂你多少次了，摸都不让摸。”
说着又羡慕地看向柳三江：“要是我家也能养这么好的猎狗就好了。我那条狗，整天就知道睡觉，连个鸡都追不住。”
“从小养，都能养出感情来。”柳三江笑着说，目光温柔地看着小黑，“关键是要用心。”
夜幕渐渐降临，青坪子上升起一层薄雾。众人分工轮岗守夜，女人和孩子睡在帐篷里面，男人们轮流值守。这一夜，连柳三江也没能逃过守夜的差事。
深夜的青坪子格外寂静，只有虫鸣声和远处传来的零星鸟叫。柳三江靠在一棵树边，小黑安静地趴在他脚边。偶尔有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水草的腥气。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营地就开始忙碌起来。屯屯长一边收拾行装，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干到中午就回去，记住别单独行动，看见什么提前说。特别是那些水泡子，一不小心就能把人陷进去。”
“知道了屯屯长，都说好几遍了。”柳三江一边整理工具，一边应答。
“我宁可你们嫌烦，也不想出事后哭丧着脸。”屯屯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随着深入青坪子，遇到的鸟类越来越多。除了野鸭，栖息着鸳鸯、苍鹭和黑鹳。这些鸟比昨天抓的绿头鸭警觉多了，远远看见人影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用枪打它们既浪费子弹，收获也不大。而且这些鸟大多只是来这里觅食，窝都在岸边的林子里。就算找到鸟蛋，数量也不多，带回去孵化还难养活。
“看！大鹅！”突然，巧巧的声音打破了青坪子的宁静。
柳三江抬头望去，远处几只铁秦鹅正展翅欲飞。阳光下，它们的羽毛泛着银白色的光泽。
“你喊太大声了。”柳三江无奈地看着飞走的大鹅，轻轻拍了拍巧巧的脑袋。
“那鹅比三哥家的还大！”巧巧兴奋地比划着，“翅膀都能展这么大！”
“那是大天鹅，是能飞的野鹅。”柳三江蹲下身，耐心地解释道，“它们和咱们家养的鹅不一样。”
“大天鹅可有意思了，”柳三江继续说，目光追随着远去的白影，“它们一辈子只认一个伴侣，要是一只死了，剩下那个此生再不会有第二个。”
“这么专一啊？”旁边的嫂子惊讶道，手上割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柳三江没再多说，继续弯腰割草。虽然他身体已经调养了大半年，但这么久的弯腰劳作还是有些吃不消，时不时要直起腰来活动一下。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突然，柳家智放下手中的工具，往前走去。
“又发现什么了？”柳三江抬头问道。
“憋不住了，你们先忙。”柳家智一边走一边系裤带，脚步匆匆。
柳三江正要继续干活，突然听到“扑通”一声，紧接着是柳家智的叫声。
“我艹！三江，快来帮忙！”
柳家智一脚踩空，整个人扑通一声栽进了水泡子里。冰凉的水瞬间浸透了衣裳，激得他浑身一个激灵，憋了半天的尿意再也控制不住。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柳家智暗自叫苦，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四下无人，只有柳三江瞧见这一幕。他站在岸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没事吧？”柳三江伸出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柳家智抓住他的手，狼狈地爬上岸，“没事没事。”他尴尬地甩着裤子上的水渍，整个人看起来像只落汤鸡。
司屠夫闻声赶来，看到柳家智这副模样，眉头微皱：“咋回事？”
“老屠生，我不小心踩水泡子里了。”柳家智红着脸解释，声音越来越小。
“你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躁。”司屠夫摇头叹气，“你老爸惦记给你张罗对象，可得稳重点。”
柳家智低着头，脚尖不停地蹭着地面：“知道了老屠生。”
一旁的柳三江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这小子平日里虽然有些冒失，但今天这出可真是少见。他转头打量着四周的水泡子，若有所思。
“这边的水泡子你常来吗？”柳三江问道，目光扫过草丛中星星点点的水面。
柳家智摇头，甩出几滴水珠：“不常来，这地方偏，就每年割玉龙草才来一趟。平时要抓鱼都去屯子边上的溪里，哪用得着跑这么远。”
“要不先回去换身衣服？”柳三江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有些担心。
“不用，等忙完一块回去就成。”柳家智摆摆手，眼神躲闪，“咱们俩要是现在回去，等会儿他们该说闲话了。”
屯屯长栋生踱步过来，看到柳家智这副模样就要开口训斥。司屠夫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屯屯长，这青坪子里的水泡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的还好说，小的都藏在草里，换谁一不留神都得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