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比上次买的母牛还要小的公牛，柳三江有些犹豫。这牛确实不错，但价钱肯定也不便宜：“上次母牛的事已经占了您便宜”
“这话说的，做生意就是你情我愿，我又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主。”张末贾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牛我查过了，如果回去后出现问题直接找我负责，要是死了我全包。”
“末贾哥做事就是靠谱！”柳三江由衷地说道。这年头，能找到这样讲信用的商人不容易。
“不过我这次带的钱不够，等送完货再下山来取。”柳三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缺多少？回头补上就是，别拖太久就行。”张末贾爽快地说道。
“等屯里酿酒，我给您送一坛子过来。”柳三江笑着说道。
“普通酒就算了，县城里到处都是。”张末贾摆摆手，显然对普通酒不感兴趣。
“虎骨酒，我孙医生要用好些中药泡的，补肾壮阳。”柳三江压低声音说道。
“那你多带几坛来！费用直接从中扣除！”张末贾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这笔买卖算是谈成了。柳三江心里盘算着，这次下山的收获不错，不仅完成了送货的任务，还谈成了买牛的事。只是不知道小虎子那边怎么样了，希望别给屯屯长添太多麻烦。
“虎鞭还在吗？”张末贾眼睛骤然一亮，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要是能整点虎鞭酒，我这边可以加价，价钱好商量。”
柳三江看着对方急切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已经卖掉了，前两天就有人出高价带走了。”
“啧，真可惜。”张末贾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压低声音道，“我那远房亲戚正托我找这个呢，你要是再有货，一定要先想着我啊。”
“你家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想要？”柳三江挑了挑眉，目光在张末贾脸上停留了片刻。对方略显尴尬地移开视线，手指不自觉地着茶杯。
“可不是嘛！”张末贾干笑两声，“他还说谁家要有，他出高价都愿意买。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找啊。”
两人你来我往，最终谈妥了虎骨酒的事。张末贾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有货，他就要。钱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约定好回程时来取牛、母鸡和大鹅后，柳三江带着人离开了棚子。初春的寒意还未散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气息。
“三江，谁信咱有这门子亲戚啊？”柳家智挠着头，一脸困惑地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天真，完全没察觉到其中的玄机。
柳三江赶着驴车，目光直视前方的土路：“有些话不方便明说，借个由头罢了。你也太老实巴交了？”驴蹄踏在泥泞的路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有啥不方便的？”柳家智还是一头雾水。
柳三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打个比方，等你成家立业，被老婆制服暴打，别人问你咋回事，你敢说实话？”
“放屁！”柳家智梗着脖子，声音陡然提高，“我媳妇敢打我？看她抗不抗揍！”
柳三江忍不住笑出声来，驴车轻轻颠簸着：“那你这辈子还是打光棍吧。”
一旁的陈建民插话道：“就你这个榆木脑袋，连这都不懂，难怪娶不到媳妇。这种事肯定得说磕着碰着了，打死也不能说是媳妇干的。”他的语气里满是揶揄。
柳家智不理会陈建民的嘲讽，执着地追问：“你是说末贾哥自己要用？”
“不然呢？”
“他要这个干啥？”
“你没娶媳妇，自然不懂。”柳三江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柳家智盯着柳三江的后脑勺，心里直犯嘀咕：你不是也没娶媳妇吗？咋懂这么多？
“你还是想想自己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吧！”陈建民又补了一刀，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少说两句！”柳家智恼羞成怒，“你自己不也是光棍一个？”
“我乐意！”陈建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柳三江懒得理会两人的斗嘴，专心赶着驴车往赵民明那边去。春日的阳光温和地洒在身上，带来丝丝暖意。这次县里找他，肯定有要紧事。
县政府办公室里，赵民明正在翻看文件。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看到柳三江站在门口，顿时笑逐颜开：“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起身亲自给柳三江倒了杯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你小子现在可出名了，连隔壁县都传遍了。幸亏那边是我的老大，我都不知道你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能闹出啥动静？”柳三江接过水杯，眉头微皱，“我不是一直在山里待着吗？”
“江边那边的事，你应该记得吧？”赵民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去是去了。”柳三江语气平淡。
“那不就得了。”赵民明示意大家坐下，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我以前的上级特意调查了你们这帮去钱家屯的兄弟，发现是咱们这边的，还特意问起你们的情况。我一听名字都愣住了，这才知道你们在那边立了大功。那些潜伏的小鬼子，偷运国宝出境，这可不是小事。”
“这功劳不该算我的，都是钱家屯的人提前得到消息。”柳三江谦逊地说道。
“该谁的是谁的，你这功劳跑不了。”赵民明笑着摆摆手，“对了，还记得江边那艘挂着北边国旗的船吗？”
“怎么了？”
“那船打着运输的幌子，实际是转移咱们的青铜器、墓葬文物，还有金银。审讯后全都找回来了。”赵民明的语气变得严肃，“船上那些人也不是北边的，是小鬼子雇的白虎子。”
“白虎子？”柳三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对。”赵民明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你们这次可是抓到条大鱼。那个大佐级别的小鬼子，你们应该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