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哥哥的消息
“别闹。”柳三江轻轻推开最调皮的那只，“这事得好好教导三禄。虽然懂得礼尚往来是好事，但对物品价值的认知还需要慢慢培养。”
来到柳家旺家门前，赵芝正在院子里忙活。看到三禄低着头的样子，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这是怎么了？”
“大嫂。”柳三江笑着打招呼，“这是进山打岭王爷分的钱。哥哥不在，他那份先给你收着。”
赵芝擦了擦手：“不着急，等你哥哥回来再给他就行。”
“给谁都一样。”柳三江将钱放在桌上，“大嫂你点点，一百块，要是少了就当我拿了，多余的就算我送你的。”
说完他看向三禄。小家伙立刻会意：“大嫂，对不起，不该把你家的蛋喂给外人。”
“哎呦，我们三禄这是要哭鼻子了？”赵芝故意逗他，眼中满是慈爱。
“我才没哭！”三禄立刻挺直了腰板，但眼角还是有些。
柳三江见状暗自点头，将手中的鸡蛋递给赵芝：“大嫂，这批蛋你自个儿留下。家里准备孵小鸡，这批蛋都没法孵化。”
“你们自个儿留着食用，三福三禄还小，攒点家当多不容易。”赵芝推辞道。
“都跟哥哥商量好了。他说等孵小鸡的时候让你帮忙照看，这些鸡蛋就当是提前给你补补。再说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多吃点好的。”
“你这孩子......”赵芝无奈地摇摇头。
“大嫂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三只狐仙君要看着，别让它们钻进鸡棚。”柳三江抱起三禄就往外走。
回家路上，三禄小声问：“三哥生气了吗？”
“没有。”柳三江捏了捏他的小脸，“要是真生气了，今晚就给你吃狐仙君炖蘑菇。不生气的话，就给你炖大鹅。”
“没生气没生气！”三禄连连摇头，抱紧了柳三江的脖子。
柳三江笑着把他放下：“以后想要什么跟三哥说。你若认真读书识字，三哥给你买麦芽糖吃。”
“麦芽糖是什么？”
“甜得很，吃了还粘牙。打赌你没尝过这味。”
“三哥我帮你！”三禄立刻来了精神，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看着弟弟兴奋的样子，柳三江心里暖暖的。今天进县城赚了不少，家里养了这么久的大鹅也该开荤了。在山里养大鹅不容易，两只宰一只，留一只过年。
傍晚时分，整个屯子里飘着各家的炊烟。柳三江在院子里支起了大铁锅，三禄抱着小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三哥忙活。
“三哥，好香啊！”三禄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
正说着话，院外传来脚步声：“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闻着香得很啊！”
柳三江抬头一看：“志旺老？听说你刚从县里回来？”
“以后叫我副班屯长。”周志旺笑着走进院子，身后还跟着陈八，“从今天起我就是巡山队的副班屯长了，常驻山里。”
“这么快？”柳三江有些意外，手上添柴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我去另一边的巡山队。”陈八笑着补充道。
柳三江看看两人：“从县城调到山里，你们也愿意？”
“怎么，不欢迎？”周志旺挑眉问道。
“那哪能！”柳三江连忙摆手，“正好尝尝我的手艺，今晚铁锅炖大鹅。”
“早知道你要炖大鹅，我就不买这么多东西了。”周志旺提了提手中的袋子。
“买得好！必须买！分给每户一些。屋里还炖着山雕松菇呢。”
“山雕？哪来的？”陈八好奇地问。
柳三江指了指院子角落，三只银狐狸正懒洋洋地趴在那里：“家里来客送的。”
“你这地方都成精怪巢穴了。”周志旺打趣道，“不过也好，有狐仙护着，啥也不用怕。”
夜色渐深，柳家旺给各家送去饭菜，周志旺和陈八坐在院子里一边添柴一边聊天。炉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影子在墙上摇曳。
“对了三江。”周志旺突然放下筷子，神色变得严肃，“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原本该你亲自去县里说，但你回来太快了。”
“什么消息？”柳三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周志旺看了眼一旁正在啃鹅腿的三禄，压低了声音：“三疆在南边又有消息了。”
“哥哥升官了？”柳三江手一抖，刚要贴到锅边的玉米面饼子掉进了汤里，溅起的热汤在他手背上留下一片红印。
“哎呀，你小心点！”陈八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长柄勺去捞，“虽说泡饼子也不错，但这也太浪费了。这年头，粮食金贵着呢。”
厨房里飘着浓郁的玉米面香，混合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酸菜汤味道，勾人食欲。柳三江瞥了眼正在院子里逗小黑玩的三禄三福，见两个小家伙没注意这边，继续专心贴饼子。他的动作很快，一张张金黄的饼子整齐地贴在锅壁上。
“消息准确吗？”他压低声音问道，“前线战事吃紧，消息传不回来吧？”
周志旺坐在门槛上，手里摆弄着一根草茎：“首长那边传来的，准没错。你哥哥打仗太拼命了，津门一战就当上班长。目前队伍驻扎湘省，又带头拿下一处高地，这回直接升到副排长了。”
“要不是顾忌年纪小，早该是正排长了。”周志旺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处，“从津门一路南下，立功无数啊。”
柳三江手上动作不停，但眼神有些恍惚：“升不升官的无所谓，人平康就好。”他停顿片刻，又道，“现在在湘省，估计还要往西南打，一时半会儿别想见着人。我在家好好照顾弟妹，别让他操心就成。”
“你还想着给哥哥攒家底娶媳妇？”周志旺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钱递过来，“你哥哥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他让首长带给你的津贴。”
柳三江愣住了，手上的面团都忘了揉。阳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照在那叠钱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拿着吧。”周志旺起身，把钱塞到他手里，“你哥哥不知道你现在本事这么大，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再说了，家里有人牵挂，打仗才有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