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分钱了
“行，剩下的钱我一会儿叫人来分。”屯屯长又叮嘱道，“记住，以后打到东西可以分肉，但尽量少分钱。钱这东西，越多越容易出事。”
看着柳三江离开的背影，屯屯长叹了口气。这小子心善，但有时候太过了。善意若用错了地方，反倒会害了人。
回到自己屋里，柳三江仔细清点手中的收获。除去给柳家旺的那些，实际到手不到两千三百银圆。他将银元一枚枚摆在桌上，听着金属相碰的清脆声响。
欧阳福走后，挣钱的机会怕是不多了。以后进山的东西，大概也就够自己吃用。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仔细检查了每一枚银元，全是孔方兄，只是年份有些不同。想到后世那些银元的收藏价值，柳三江不禁摇头一笑。现在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钱罢了，谁又能想到它们日后会身价百倍呢？
来到仓房时，几个一起打虎的人正和屯屯长说着话。屋里烟雾缭绕，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在烟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屯屯长，我没意见！”一个汉子拍着胸脯说道。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够了！”另一个人附和着。
老火铳坐在角落里，一边往烟袋里装烟，一边说道：“谁要是不满意，自个儿出去找关系打猎去。我当兵那会儿，说好的七块银圆一个月，到手连一半都没有。”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年岁沉淀的沧桑：“而且后来发的都是奉票，那玩意儿谁用谁知道。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当兵？这次分的抵得上我几年军饷了。”
“那时候奉票都不值钱了，还能用？”有人好奇地问道。
“强迫着收呗，不收就抓人罚款，有的是法子。”老火铳眼中闪过一丝往事的阴影。
他想点烟，想起这是在仓房，又悻悻地放下了：“那会儿军饷发到手就是废纸，上面要求收，下面的商户不收就闹，事多着呢。”
“所以老铳生从那时候就不信纸票了？”
“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的就是钱，纸票也成。主要是那会儿纸票啥也买不着，所以还是真金白银靠谱。”老火铳说着，眼神飘向远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
其他人听了，更觉得这次分到的已经很多了。换作平时，得干多久才能挣这么多？一时间，屋里充满了感激的氛围。
“那就这么定了，”屯屯长朝柳三江招手，“来，给大家发钱。”
“我来发？”柳三江有些意外。
“不是你发难道我发？自己来。”屯屯长语气不容置疑。
众人拿到钱，感受着银元的分量，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银元上，反射出点点银光。
“三江，下次再有这好事可得喊我，就是我媳妇生孩子我也去！”一个年轻人笑着说道。
“你做梦呢？你连媳妇都没有！”旁边有人打趣道。
“就是，赶紧拿这钱娶个媳妇得了！”
柳三江听着大家打趣，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让他暂时忘记了之前的烦恼。
“对了大爷，家旺哥那份怎么说？”他突然想起这事。
“你拿着给你大嫂，让她收着，回头再跟家旺说一声。”屯屯长叮嘱道。
柳三江明白屯屯长的意思，是怕因为钱的事影响到怀孕的大嫂。这种细节，也只有屯屯长才会想得这么周到。
“行了，剩下的我来分，”屯屯长说道，“你该回去休息就回去吧。”
“不用我了？”
老火铳拍了拍柳三江的肩膀：“这事让屯屯长来更合适，你在反而不好。他把底线划得死死的，后面的事就少了。”
“再说下山的好些都是一家几口人，这么算下来也不少了。”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善意的提醒。
柳三江想想也是，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家走。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那一丝惆怅。
他还惦记着那只跟着进屯子的银狐狸，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它的两个崽子是要跟着回山还是怎么着。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三禄鬼鬼祟祟的样子，像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
“三禄，你在干什么？”柳三江故意板着脸问道。
“三哥！”小姑娘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手往背后藏。
“又在背后搞小动作了？特意煮的早餐都浪费了？”
“吃了！”三禄使劲摇头，两条小辫子甩来甩去，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虚甩掉。
柳三禄捧着两枚鸡蛋站在院子里，小脸上写满了纠结。晨光透过竹林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时不时抬头看向棚子边，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鸡蛋，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
“三哥......”三禄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想把这个送给它。”
“送给谁？”柳三江顺着弟弟的目光望去，眼神瞬间凝固。不知何时，家里的棚子边上多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山雕，正悠闲地梳理着羽毛。
晨光下，那山雕的羽毛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看上去不像是寻常野兽。它似乎察觉到了人类的注视，抬起头来，一双金色的眼睛平静地与柳三江对视。
“三哥，它送了东西给我。”三禄指着棚子边上的一堆野果，“你不是说要懂得礼尚往来吗？”
柳三江蹲下身，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但这不是拿大嫂留给你补身子的鸡蛋去喂它的理由。这些鸡蛋多珍贵啊，别人想吃都吃不上。”
“可是......”三禄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我已经吃过了，这些是嫂子专门留给我的。”
“那更不行了。”柳三江语气严肃了几分，“大嫂现在怀着你小侄女，这些鸡蛋是专门给她补身子用的。你想想，要是大嫂知道了，该多难过？”
三禄垂着小脑袋，眼眶有些发红：“我、我不知道......”
“好了，别难过。”柳三江拍拍他的肩膀，“我陪你一起去把鸡蛋送回去。先回家拿点东西。”
回到家中，柳三江翻出了十来个没有受精的鸡蛋。院子里的三只银狐狸好奇地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