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初入花都,把家安在花海边

2025-08-19 3420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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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景区接驳车的刹那,风裹着清润的花香撞进怀里——500亩高山花园像被神打翻的调色盘,天竺牡丹的红泼泼洒洒,从坡脚漫到山脊,热烈得像要烧穿云层;向日葵的黄铺向天际,花盘转动时带起细碎金芒,每一朵都仰着笑脸追着太阳,连花杆上的绒毛都闪着光;绣球的蓝晕染得温柔,一团团堆在草丛里,浅蓝像浸了晨露的天空,深蓝像揉碎的午夜星河,花瓣边缘还凝着未干的水汽;马鞭草的紫漫过坡地,从脚边铺到视线尽头,风过时掀起层层浪,恍惚间竟分不清是花潮漫过脚踝,还是云霞落在了人间。

我下意识按住被风掀起的浅杏色防晒衣下摆,雪纺料子轻得像层雾,簌簌扫过手背时带着凉意,袖口蕾丝花边颤动得厉害,像停了串刚从花丛里飞出来的蝶,翅尖还沾着细碎花粉。及腰长发束成高马尾,发绳是特意选的鹅黄色,发梢自然卷儿随脚步轻扬,阳光落在上面泛着暖光,像缀了条会跳动的柔光小尾巴。额前碎发被风掠得微颤,衬得眉眼亮如浸了晨露的黑曜石——特意选的白色短T印着浅黄小花,领口卷着圈细棉线,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细瘦小臂,皮肤在阳光下透着半透明的质感,连血管都看得清浅浅的蓝;配浅蓝短裤裙,裙摆缝着圈同色抽绳,走动时扫过膝盖,带起细碎的风,防晒衣摆被风掀起又落下,像托着片流动的云,浑身朝气混着衣料柔光,比头顶日头还要鲜活三分。

这是我十七岁第一次独自旅行,心里藏着对未知的怯,像揣了颗在掌心轻跳的小石子,指腹都能感受到那细微的震颤,脚步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轻快。同行游客偶尔投来目光,有阿姨笑着指我的发绳,有小朋友盯着我袖口的蕾丝,我悄悄把马尾往身后拨了拨,指尖划过蕾丝花边时带起痒意,生疏的不好意思让眼底光更亮,像落了星子,连耳尖都悄悄泛了粉。

没急着冲进花海,先往住宿区走。提前查好的云中归巢帐篷酒店在花海旁坡地,得先安顿好这三天的“家”。接待处爬满了蓝紫色牵牛花,木架上摆着几盆绣球,蓝紫花瓣凝着晨露,碰一碰就滚落在青砖地面,洇出小小的湿痕。工作人员递来钥匙时,金属牌串在麻绳上,绳结处还系着片干制的绣球花瓣:“您订的星空帐篷在最前排,推开帘就能看见花海,晚上躺床上能数星星。”我接过钥匙时,蕾丝蹭过手背痒得想笑,他愣了愣才指着石板路说路线,我赶紧点头,马尾随动作轻晃,发梢卷儿扫过脖颈,带点微痒的暖意,像有只小蝴蝶停在那儿扇了扇翅膀。

白色帐篷像朵大蘑菇立在草地,帆布被晒得暖洋洋,摸上去带着阳光的温度。拉开拉链时袖子滑下,露出小臂内侧淡淡的青色血管,我抬手卷回去,指尖无意识着衣料上的小花图案,指节透着浅粉。里面铺着米白色长毛地毯,光脚踩上去像陷进云朵,床品带着刚晒过的阳光味,被角还别着朵风干的小雏菊。最惊喜是窗边小茶几,竹编的桌面摆着个粗陶小花瓶,插着两枝新鲜马鞭草,正对着成片的紫色花海,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缀着星光的紫色梦境。放下帆布包时,拉链撞到桌角发出轻响,我对着穿衣镜转半圈,短T上的小花在镜里晃悠,马尾翘得老高,发梢卷儿抵着镜面试探,心里松了口气:这三天,终于能把日子过在花海里了。

捏着通票往游乐区走,脚步像按了弹簧——通票在手,像揣了把能打开所有快乐的钥匙,塑料票面上印着的花海图案被阳光晒得发烫。第一个目标是空中漂流,起点在山顶,得顺弯弯曲曲的台阶往上爬。我提着裙摆拾级而上,青石台阶被晒得微暖,脚心贴上去时带着舒服的温度,路边灌木时不时勾住衣摆,叶片上的绒毛扫过布料,像在悄悄拉我放慢脚步。走了约十几分钟,额角沁出细汗,我从包里摸出帕子按了按,帕子是妈妈绣的向日葵图案,蹭过脸颊时带着草木香,脸颊在阳光下透着健康的粉,像熟透的水,连鼻尖都泛着光泽。路过的阿姨提着竹编花篮,里面装着刚摘的绣球花,笑问:“小姑娘一个人?真勇敢。”我抿唇笑,声音轻如落瓣:“嗯,第一次出来。”她夸我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发梢卷儿都透着灵气,我没接话,加快脚步往上走,马尾甩得更欢,耳尖悄悄泛粉,像被晚霞染过的云。

终于到漂流起点,360度旋转滑道藏在花海深处,塑料滑道被阳光照得发亮,像银蛇缠在青山腰上,每道弯都藏着片不同的花。穿雨衣时,透明塑料膜蹭过脸颊,带着点凉意,工作人员看了眼我的马尾:“束得紧,不怕弄湿。”我按了按发绳,绳结处的小珠子硌着掌心,领口下滑露出小巧锁骨,像盛了滴月光,连凸起的骨节都泛着白。坐进橡皮艇,指尖微蜷——心里慌得像揣了乱撞的小兔子,爪子都快挠到嗓子眼,却偏要挺首脊背,睫毛垂落投下小片阴影,看似在看滑道旁的花,其实心跳早盖过了风声。

没等深呼吸,橡皮艇就被水流推着俯冲!水花“啪”地溅在脸上,凉丝丝的,带着水草的腥气,我闭紧眼,失重感攥紧心脏,尖叫卡在喉咙只半声轻呼,像被捏住翅膀的蝴蝶。再睁眼时,成片紫色马鞭草和黄色向日葵在眼前晃过,像打翻的颜料盘被孩童搅了搅,水汽沾湿额前碎发,贴在皮肤上痒痒的,连睫毛上都挂着小水珠。我抬手抹掉水珠,忽然忍不住笑了,笑意轻如冰面裂开的细缝,一点点漫开,冲淡眉宇间的拘谨,眼角染着雀跃的光。冲到底时浑身松劲,湿刘海贴在额前,几缕调皮地来,添了几分野趣,心里只剩一个字:爽!

从漂流终点出来,脚刚踩稳青石板,就被不远处的“花海飞索”吸引。铁索架在两株老松树间,树干上爬满了常春藤,底下是成片绣球花,蓝的紫的挤在一起,像铺了块巨型花毯。系好安全绳时,工作人员帮我紧了紧卡扣,金属扣碰撞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手心微汗,攥着绳索的指节泛白。他轻轻一推,整个人像鸟般掠过花海,风灌满衣袖,鼓起的衣摆扫过绣球花丛,带起阵花香,耳边是风声和自己停不下来的笑,脚下蓝紫色花团像流动的河,那一刻竟觉得自己会飞,连马尾都在风里舒展成扇形。

玩罢飞索,往山上走,第二个项目是七木马上山。木质轨道沿山势蜿蜒,像绿林间的丝带,枕木缝隙里还钻出几株蒲公英,木马座椅刷成彩色,红的像天竺牡丹,黄的像向日葵,蓝的像绣球,像撒了把被阳光晒化的糖果。坐上去抓好扶手,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露出光洁额头和清澈眼眸,瞳孔里映着远处飘来的云,像盛了片小小的天空。木马慢悠悠启动,节奏刚好能看清沿途风景:近处绣球像蓝紫色云朵落在脚边,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轨道上,折射出彩虹;远处向日葵田随风起伏,花盘转动时像无数小太阳在眨眼;偶有蝴蝶落在扶手边,翅膀扇动带起细风,停了两秒又飞向花海,仿佛在陪我走这一程。比起漂流的刺激,这会儿更像在花海里散步,我支着下巴望窗外,眼神轻如笼着薄雾,朝气混着花香,像幅会动的水墨画,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到山顶,坐拉丁车下山。车子小巧得像铁皮兔子,方向盘上还贴着朵塑料向日葵,能自己掌控速度。我握方向盘时指尖因用力泛白,侧脸被阳光晒得透着鲜活光泽,袖子又滑下来,露出沾着片浅紫花瓣的细瘦小臂。顺着山道下滑,风掠耳边带草木清香,像有人在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歌。我放慢速度,看七木马轨道在林间若隐若现,枕木上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白色绒毛飘向花海;山脚花海像拼布铺开,红黄绿紫织成巨毯,连田埂都被花染成了彩色;偶尔按响铃铛,“叮铃铃”惊起枝头小鸟,清脆叫声混着风声像首轻快的歌。望着远处像棉花糖的云,嘴角弯起浅弧,独属于少女的柔软漫过轻快轮廓,连指尖都带着笑意。

山脚“彩虹滑道”排着小队,彩色塑胶滑道像道弯彩虹挂在坡上,红橙黄绿蓝紫层层叠叠,被阳光照得发亮。轮到我时,坐在橡胶垫上抓紧把手,指腹蹭过粗糙的塑胶面,没准备好就顺着惯性滑下,身体随滑道弧度左右倾斜,阳光被滑道切割成彩色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笑,有小孩的欢闹,有大人的惊呼,冲到终点时头发被吹得竖起几缕,额前碎发乱成小卷,自己先“噗嗤”笑出了声,笑声撞在旁边的花墙上,惊飞了两只停在马鞭草上的蜜蜂。

玩累了,坐在花海边长椅歇脚,长椅刷着白漆,椅腿缠着常春藤,夕阳把云彩染成粉紫色,像打翻的草莓酱,又像揉碎的樱花,落在浅蓝短裤裙上,像撒了把金粉,连蕾丝花边都闪着光。刚才的心跳还没平复,胸腔里像揣着只扑棱翅膀的小鸟,指尖划过衣料蕾丝,想起这半天玩过的种种:漂流的水花溅在睫毛上的凉,飞索时风灌进衣袖的满,木马慢悠悠晃过花海的静,滑车冲下山道的畅,滑道里左右摇摆的趣……原来快乐有这么多模样,像花海里的花,各有各的香,各有各的甜。低头看手机,帐篷酒店的灯光亮了,暖黄透过帆布渗出来,像草地上长出的星星,一盏盏连成串,沿着坡地往上爬,和天上的晚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