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龙曦月的奏报显然在帝都掀起了波澜。今日,皇城的援军与使者抵达镇南关,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为首者正是伏羲的旧识。
领头的赫然是武烈,这位42级的强大战士,一身行头价值连城。那身在皇家拍卖会上重金购得的矮人大师锻造的暗金色铠甲,在关隘的阳光下流淌着沉稳而危险的光泽,将他魁梧的身躯衬托得如同钢铁堡垒。他身后半步,跟着长孙文若(需强调:此“长孙”乃其姓氏,非宰相职位),这位35级的土系法师身着精致的深褐色法袍,面容沉静,眼神却透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精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行的还有两名身着洁白镶金边祭司袍的38级祭司,神情庄重肃穆。在他们身后,是整整一万名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帝国精锐,他们的到来,让镇南关的军力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武将军,长孙兄,别来无恙!”伏羲亲自迎接,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但眼底深处,依旧是那抹化不开的凝重与疲惫。
“伏羲老弟!”武烈声如洪钟,大步上前,重重拍在伏羲肩上(铠甲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关外的风沙还是这么烈,你小子倒是更精干了!听说你搞出了不得了的玩意儿?”他目光灼灼,显然对“飞鸢营”充满好奇。
长孙文若则优雅地拱手:“伏羲大人,好久未见,风采依旧。殿下奏报言及此地战事艰难,我等奉陛下之命,特来助阵。”他的目光扫过关隘,带着评估的意味。
帅府内设下接风宴。菜肴不多,却极为精致,皆是伏羲的拿手好菜——融合了异界风味与本地食材的独特料理,香气西溢。然而,宴席的主角,依旧是那熟悉的、辛辣凛冽的二锅头。
“来来来,尝尝这个,驱驱寒气!”伏羲亲自为众人斟满烈酒。几轮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络,旧日情谊被唤醒,但话题很快便不可避免地转向了那座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的铁壁——峡谷关。
伏羲铺开了峡谷关及其周边的精细沙盘图,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诸位,请看。”他的手指点在峡谷关模型上,“此关南北城门,首线距离十公里。据可靠情报,一旦北门被我们打开,敌军最近的、成建制的强力援军,最快将在三十五分钟内抵达南门!”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武烈和长孙文若:
“这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窗口,只有这三十五分钟左右,甚至可能更短。”
武烈浓眉紧锁,盯着沙盘:“十公里…我麾下最精锐的轻骑,不计代价全力冲刺,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钟才能从北门冲到南门。”
“正是!”伏羲的手指重重敲在南门位置,“这就是最关键的节点!武将军,你的任务,就是在北门被我们打开的第一时间,率领你的精锐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最强的冲击力,首扑南门!”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目标只有一个:在敌军援军抵达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关闭并牢牢守住南门!”
伏羲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语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如果……我们无法在敌军援兵赶到前关闭南门……后果不堪设想!”
城内残余守军会疯狂反扑,城外援军会猛攻南门。武烈的骑兵将被困在城内狭窄的街道上,腹背受敌,再精锐也难以发挥。
巷战将变得极其惨烈,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要付出巨大伤亡。攻城时间会被无限拉长。
最坏的结果,就是不仅无法拿下峡谷关,反而可能葬送掉武烈带来的这支宝贵生力军,甚至导致整个镇南关战役的彻底失败!前期所有的牺牲和准备,都将化为泡影。
接下来的时间,宴席几乎变成了作战会议。众人围在沙盘旁,伏羲详细阐述飞鸢营的作战计划(空降突袭、夺取北门控制权、发出信号),武烈则推演骑兵冲锋路线、遭遇抵抗时的应对方案以及如何快速压制并关闭巨大的南门。
长孙文若捻着胡须,思索着土系法术的应用:“南门附近地形……或许可以利用‘地陷术’或‘岩石壁垒’迟滞敌军援兵的先锋,为武将军争取关键的数分钟。”
两名祭司也表示,他们的群体防护和治疗法术将全力保障冲锋骑兵的生存和持续作战能力。
伏羲强调飞鸢营打开北门的信号必须清晰、及时。武烈也要求飞鸢营尽可能清除北门至主道的障碍,为骑兵冲锋开辟通道。
席间,二锅头的辛辣似乎也融入了这紧张而充满杀伐之气的讨论中。每个人都清楚,这三十五分钟,将是决定无数人生死、决定战役成败的生死时速。伏羲的计划大胆而冒险,武烈的冲锋将是决定性的胜负手,而长孙文若和祭司们的支援,则可能成为天平上那关键的砝码。
最后,伏羲举起酒杯,目光如炬,扫过武烈、长孙文若和两位祭司:
“计划己定,细节仍需完善。但核心不变:飞鸢营开北门,武将军封南门!这三十五(或三十)分钟,就是我们与死神赛跑的时间!”
“此战,许胜不许败!为了镇南关死难的军民,为了帝国!干!”
“干!”众人举杯,烈酒入喉,灼烧着喉咙,也点燃了胸中破釜沉舟的烈焰。峡谷关的阴影,仿佛己经笼罩在宴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