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未尽的全力与尘封的伤痕

2025-08-22 4725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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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作者没灵感,所以想从头看一下,找一下灵感,结果忘了改回去了,发到第一卷里去了】

【改不回去了,只能这么看了,后面我不打算发第41章了】

鲛柄学园游泳馆内,空气仿佛被凛冰冷的声音冻结。

池水带来的短暂欢愉瞬间消散,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七濑遥从水中站起身,水珠顺着墨蓝色的发梢滴落。

他沉静的眼眸迎向凛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琥珀色瞳孔,没有退缩,也没有解释。

真琴和渚也慌忙爬上岸,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

“凛君,我们只是……”真琴试图缓和气氛,声音带着一丝恳切。

“出去。”凛再次打断,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在遥身上,那眼神里翻涌着失望、愤怒,还有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痛苦。“这里不是给你们玩水的地方。”

渚鼓起勇气,顶着凛强大的压迫感开口:“凛酱!我们听说你在这里,只是想来看看你!还有……我们想成立游泳部!在岩鸢高中!”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热情和期待,试图用这个“好消息”打破僵局。

然而,换来的只是凛嘴角一抹更加冰冷的弧度。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眼神扫过眼前三人,最后定格在遥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游泳部?凭你们?”

他的目光在遥身上停留最久,那份审视近乎残忍,“七濑遥,你连跟我比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只敢在野海子或者别人的池子里……玩水?”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遥。

他沉静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清晰的波动,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凛!”真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愠怒。渚也握紧了拳头。

但凛置若罔闻。

他看着沉默的遥,那股压抑的怒火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猛地指向旁边空着的泳道,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战意:

“来啊!七濑遥!就现在!100米自由泳!让我看看你退部之后,到底还剩下多少本事?还是说,你只会像刚才那样,像个初学者一样在水里扑腾?” 他的挑衅尖锐而刻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攻击性。

真琴和渚都紧张地看向遥。

他们知道遥退部的原因绝不简单,更不想看到两人在这种充满敌意的气氛下比赛。

出乎意料地,遥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脱掉湿透碍事的T恤,只穿着短裤,走向了凛指定的泳道。

动作依旧流畅,带着水赋予他的独特韵律感。

凛的眼中瞬间燃起灼热的战意,仿佛刚才的冰冷只是假象。

他迅速脱掉运动外套,露出精壮的上身,站到另一条泳道前。

两人之间,无形的电流噼啪作响,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绷断的弓弦。

没有发令枪,没有观众。只有真琴和渚屏息凝神,以及空旷泳池回荡的寂静。

几乎是同时,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跃入水中!

凛的入水依旧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瞬间就取得了微弱的领先!

他的划臂刚猛有力,打腿强劲,如同被激怒的鲨鱼,带着一股要将所有阻碍撕碎的狠劲!

赤红色的短发在水流中如同燃烧的火焰,只是那火焰,此刻带着毁灭一切的冰冷。

遥紧随其后。他的动作依旧流畅自然,如同融入水中的游鱼,技术无可挑剔。

但真琴和渚都敏锐地察觉到——遥的速度,似乎……没有达到他们认知中的极限?

他紧紧咬住凛,却始终保持着半个身位左右的差距,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在控制节奏?还是……力有不逮?

最后25米,凛爆发出更加恐怖的速度!

他像是要将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倾泻在这池水中,力量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而遥,尽管也奋力加速,却始终未能突破那微妙的距离。

触壁!

凛以接近一个身位的明显优势率先触壁!

他猛地从水中抬起头,胸膛剧烈起伏,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住旁边的泳道,里面燃烧着胜利的火焰,却找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更加汹涌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狂怒!

他撑着池壁,目光如炬地射向刚刚触壁、正抹去脸上水珠的遥,声音因为愤怒和剧烈喘息而微微发颤,却清晰地砸在寂静的场馆里:

“你……没用全力!”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笃定的指控,带着被深深侮辱的暴怒。“七濑遥!你在看不起谁?!!”

凛的怒吼在空旷的泳馆里回荡,震得真琴和渚心头一颤。

遥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向愤怒得几乎要爆炸的凛,沉静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隐忍,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爬上岸,拿起自己的衣服。

“凛君!遥他不是……”真琴焦急地想解释。

“滚!”凛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带着你们可笑的‘游泳部’,滚出我的泳池!” 他不再看任何人,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起伏,仿佛一头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拒绝任何人靠近的困兽。

真琴和渚看着遥沉默穿好衣服的背影,又看看凛冰冷抗拒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人带着满腹的疑问和沉重的心情,默默离开了鲛柄学园。

凛的激烈反应和那句“没用全力”的指控,如同阴影笼罩在真琴和渚的心头。

成立游泳部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但他们没有放弃。

尤其是渚,他有着小动物般的首觉和韧性。

“我们不能放弃!”放学后,渚握紧小拳头,对真琴和遥说,“凛酱一定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情才会那样!我们更要成立游泳部!等他……等他冷静下来,说不定就会回来了!”

成立社团需要顾问老师和部员。

他们首先想到了凛的妹妹——松冈江。

江和真琴、渚同班,是个开朗细心又很有主见的女孩。

当渚和真琴,遥沉默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找到江,说明来意,并忐忑地提到昨天在鲛柄遇到凛以及他激烈的反应时,出乎意料地,江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因为哥哥的态度而迁怒他们。

“哥哥他……”江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带着明显的忧虑,“自从从澳洲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很沉默,很……压抑。在鲛柄,他也从不跟我多说游泳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眼前的朋友们,眼神变得坚定,“但是,你们想成立游泳部,我支持!哥哥他……也许需要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爽快地签下了入部申请书,成为了岩鸢高中游泳部的第一位正式部员,她的加入,像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一些阴霾。

为了寻找顾问老师,江想到了一个人——鲛柄学园游泳部的部长。

也许能侧面了解哥哥的情况。

然而,当江鼓起勇气来到鲛柄学园游泳部询问时,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如坠冰窟。

“松冈凛同学?”负责接待的御子柴清十郎说,“他不是我们游泳部的成员。档案里没有他的入部申请记录。”

“什么?!”江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哥哥在鲛柄,那个以游泳闻名的豪强,竟然……没有加入游泳部?!那他每天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会在游泳馆?昨天和遥的比赛又算什么?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上来,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深深的不安。

哥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立社团的另一个难题是场地。岩鸢高中的游泳池年久失修,早己被淤泥和落叶填满,如同被遗忘的角落。

真琴、渚、江,还有被拉来的遥,开始了艰苦的清理工作。

阳光有些灼热。

渚挥舞着借来的铲子,奋力铲着池底的淤泥,小脸上沾满了泥点,却干劲十足。

江则拿着水管冲洗着池壁的陈年污垢,动作麻利。

真琴负责清理岸边的杂草和垃圾。

遥则沉默地拿着长柄刷,用力刷洗着露出水面的部分池壁瓷砖,水流顺着他紧抿的唇角和专注的侧脸滑落。

清理工作枯燥而繁重,汗水浸湿了衣衫。

休息间隙,真琴想去买些饮料给大家解渴。

他走出学校后门,穿过熟悉的街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片空地——那里曾经是承载了他们童年和梦想的“岩鸢SC”社区游泳俱乐部。

如今,俱乐部早己拆除,只剩下空荡荡的地基和一些荒草。

就在那片荒草丛生的空地上,真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悉的身影。

一个微胖的、穿着旧运动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默默地站在那里,望着那片空地,背影透着深深的怀念和落寞。

“笹部……教练?”真琴试探着叫出声,声音带着惊讶。

那人转过身,正是他们童年时的游泳启蒙教练——笹部吾郎。

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和蔼笑容,多了几分沧桑和沉重。

“哦,是真琴啊。”笹部教练看到真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又落回空地上,“这里……什么都没了。”

真琴走过去,站在教练身边,也望着那片承载了太多回忆的空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教练……您知道凛君他……在澳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还有……他回来后和遥……”

笹部教练沉默了很久。

午后的风吹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那孩子……第一年从澳洲回来过一趟。”笹部教练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回忆的沉重,“也是在这里,这个俱乐部还没拆的时候。他找到遥,非要和遥比一场。就和昨天……在鲛柄一样。”

真琴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那场比赛……凛输了。”笹部教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情景,“输得很惨。他拼尽了全力,像疯了一样……可遥的状态太好了。那时的遥,对水的感觉,纯粹得可怕。”

“那之后……”笹部教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他说出了一个让真琴如遭雷击的真相,“……遥来找过我。他说……他不想再和凛比赛了。”

“为什么?!”真琴脱口而出,无法理解。

笹部教练转过头,看着真琴,眼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痛惜,有理解,也有深深的无奈:“遥说……‘赢了他,会让他更痛苦。我不想再……伤害他了。’”

轰——!

真琴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遥的退部,他放弃竞赛,他昨天在泳池中那“未尽全力”的表现……根源都在这里!

在凛第一次从澳洲惨败而归的那场比赛之后!

遥用他近乎残忍的温柔,选择了退出竞争,只因为……他不想再成为刺伤凛的利刃!

真琴站在原地,阳光晒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股深沉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终于明白了遥沉默背后的沉重,明白了凛那近乎偏执的愤怒和眼中深不见底的痛苦从何而来——那不仅仅是对自身状态的绝望,更是对被“让赛”、被“保护”的尊严的践踏。

凛输掉的,不只是一场比赛。

他输掉了曾经视为宿敌的对手的“认可”,输掉了他赖以支撑的骄傲,被遥用“保护”的名义,彻底否定了他的存在价值!

而遥,则背负着这份沉重的“保护”,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羽翼,将自己放逐出了竞赛的泳道。

一个错误的决定,一场未能全力以赴的比赛,如同两道沉重的枷锁,将两个同样深爱着水、本该在泳道中并肩或相争的少年,推向了各自痛苦的深渊。

而这份被尘封的伤痕,首到昨天在鲛柄冰冷的池水中,才被凛那声愤怒的“你没用全力!”狠狠撕开,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