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一切都没变
病房里，刚才还热闹的人群眨眼间全不见了。
只剩下韩锦悦和霍景琛两个人。
韩锦悦满是泪水地看着霍景琛。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
泪珠还挂在脸颊两侧，眼睛有些。
她的眼神复杂极了。
嘴角抽动几下，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而霍景琛同样望着她，也没说话。
他的神情沉静却痛苦。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静静凝视她，什么都没有出口。
空气安静得像凝固了一样。
听不到任何脚步声、说话声甚至窗外鸟鸣都消失了。
两人彼此对望，谁都不敢先迈出第一步。
过了许久，两人同时开口：“你……”
“你……”
话音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彼此停顿，却又相视一笑。
霍景琛出声时，韩锦悦微微一笑，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你先说。”
霍景琛微微一愣，眼神略显波动，轻轻握住了韩锦悦的手。
“能不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这句话是他思索了好久才说出口的。
刚说完，韩锦悦便一脸愕然。
她睁大了双眼，满脸惊讶，眉头微微蹙起。
片刻沉默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什么？”
她皱着眉头，略微侧过头看着他。
就在这时，她才真正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深藏许久、压抑许久的情绪。
“我知道……”
他低声说着。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说着这些话时，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失去你。”
他顿了顿，喉咙哽咽了一下。
“如果真的没了你……我会感觉连死都不如。”
他说完这一句，声音几近破碎。
“这么多年来，和我在一起辛苦了吧。”
“我自己也知道……这样挺自私的。”
他说着，嗓音已然带着深深的哽咽。
“可是锦悦……”
他几乎是在恳求了。
“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他已经几乎快要哽咽到无法再开口。
韩锦悦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什么反应也做不出。
如果不是真心爱到骨子里去，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锦悦……”
看到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霍景琛心里仿佛被人拿刀狠狠地划了一下。
她在等他自己放手吗？
“傻子。”
她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微颤。
那一瞬间，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谁让你把我说过的话全忘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眼泪在眼角打转却还没有落下。
“你怎么专门记住这些瞎话？”
“什么？”
霍景琛愣住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早说过，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的！”
“现在你倒好，是不是就想装作没事人一样，把我甩开不管了？你是不是打算丢下我，不承认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
她一边说，一边流着泪紧紧拉着他的手。
“不是！我不是那样想的！”
他语气急切地反驳，眼神中流露出慌乱。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是真的在意你，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更不可能把你忘了、扔下不管你！”
他情不自禁地攥紧她的手。
“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锦悦！从来都没有这个念头，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就别分。”
韩锦悦没有再激烈反驳，也没有哭得更加厉害。
反而平静了些，轻声说道。
“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你还想着以后要分开吗？不，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这一辈子都不会。”
“锦悦……”
他缓缓开口唤她的名字。
然而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上来，我想抱你。”
韩锦悦轻轻抬起视线看他，柔声说着。
听到这句话后，她没有犹豫便脱下脚上的鞋子，动作轻缓地爬上床。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
在他尚未做出反应之前，已紧紧贴在他的怀里。
“真好……原来锦悦还是我的……这种感觉真好……就像一切都没变一样。”
他像是安心了下来，不再焦虑也不再惶恐。
“我永远都是你的。”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应答。
“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手。你也是一样……”
“锦悦。”
这一次换他轻喊她的名字。
“嗯？”
她轻轻答应一声，并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相撞。
在那一刻，没有语言也没有动作。
他们只是沉默地望着对方。
但在这沉默之下藏着千言万语。
霍景琛缓缓闭上了双眼，低下头开始吻她。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一丝虔诚。
然后慢慢地转移到她的眉心，再到眼角……
当他最终停驻在她的唇瓣上。
那一吻温柔而小心翼翼。
韩锦悦回应着，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吟：“嗯……”
韩锦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忍不住轻轻地发出一声轻哼。
霍景琛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韩锦悦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睫毛轻轻颤动，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腰间的衣料。
她仰起脸庞，嘴角微微扬起。
霍景琛的吻格外深沉。
他将心底所有的思念、担忧、痛苦和不舍全部倾注在这个吻里。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直到两人之间的气息早已交织在一起。
霍景琛才缓缓松开她的唇。
“锦悦，我真的很想你。”
他脑海中对之前的事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记得自己走进手术室时的情形。
只是不太确定昏迷了多久。
但他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如今终于再次见到了韩锦悦的脸。
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我也想你。”
韩锦悦轻声回应。
她说完便下意识收紧了手，把怀中的男人搂得更紧了些。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然而眼角却不经意地滑落了一滴泪水。
“锦悦，我有点累，我们去睡一会儿好吗？”
霍景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倦意，双眼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好，我会陪着你的。”
韩锦悦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