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有得也有失
“要不然咱买点东西回去吃？”
他侧头对着副驾驶座的白薇薇开口问道。
紧接着，他又回身对她微笑了一下，眼神温暖。
“我知道今天你心情不大好，不如喝点酒，明天一切又是新的。你看，这样怎么样？”
听到这话，白薇薇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下嘴唇。
“我啊……不会喝酒的。”
她的声音轻如细蚊吐丝。
可她又觉得不能完全拒绝这份体贴的好意。
因此话音刚落，她便眨眨眼睛，带着些许笑意继续补充了一句。
“不过嘛，要是能找到烧烤就好了，听说吃烧烤配啤酒最合适。”
“当然可以。”
陈轩听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说罢，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身随之调头。
朝着自己之前与好友霍景琛一起尝过的那家地道烧烤摊驶去。
等二人回到酒店时，已经接近深夜。
电梯停在一楼，两人缓步走向房门口。
陈轩掏出了房卡，在感应区轻轻一刷，门便无声地打开了。
进入房间后，他没有多言，径直走到客厅处。
把方才买回来的一大袋热腾腾的烧烤取出，整整齐齐摆在茶几的地面上。
紧随其后的白薇薇将一切默默看在眼里。
“快来尝尝！”
陈轩热情地招呼道。
“这是A国本地能吃上的最正宗的味道了，店主是一位中国人。”
说话间，他已经熟练地从中挑出一串香气扑鼻的牛肉烤串，递到她手中。
接着顺手又打开了一瓶啤酒，继续劝说着道：“咱们吃烧烤怎么少得了啤酒呢？不配上一口，那就真算是白来一趟了。”
“真的很好吃哎！”
白薇薇接过肉串，轻轻吹了一口气，而后咬下一小口。
入口的那一刹那，香气直接窜进鼻腔、味道蔓延舌尖，令她惊喜不已。
原本，她在来的路上还在担心。
到了这个陌生国家恐怕只能靠汉堡、薯条这样的西式快餐充饥解馋。
但一路下来却见不少挂着中文招牌的小餐馆。
“看来咱们国人走到哪儿都不缺属于自己的熟悉味道啊。”
“那是。”
陈轩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啤酒瓶，仰头一口灌下了好几口冰凉的液体。
喉咙里传来微微的灼烧感。
但那熟悉的味道却让他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最近一直在忙，几乎都没空管自己的事。”
他语气平静地说着。
“有得也有失啊。”
白薇薇听罢，学着他方才的模样轻轻仰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随即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鼻翼轻颤。
“你的工资可是很多人一辈子也赶不上的！”
她边说话边用手背轻轻擦了擦嘴角。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个？怎么这么难喝啊……”
她一脸委屈地说道，声音中透出了几分抱怨。
可无论怎么努力，那股苦涩始终缠绕在舌根。。
“我说不好。”
陈轩缓缓摇头，随后又举起酒瓶轻轻抿了一大口，低声说道。
“可能因为酒精能让神经放松下来吧。如果你心里难受，喝一点，会觉得这世界其实也没那么糟。”
听完了这些话，白薇薇低头静静望着手中略显透明的玻璃酒瓶。
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美好。
那些盛开的花朵、清新的阳光、温暖人心的笑容……
只不过，这些美好的画面好像从来都不属于她。
从小时候起，她似乎就与“幸福”这个词无缘。
家中常年拮据，母亲操劳过度而早早生白发，父亲则一心扑在供养儿子上，忽视了她。
要不是她懂事时就主动承诺能自己挣学费，恐怕连大学都别想踏进半步。
总算熬到了大学毕业，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本以为苦日子终于结束了，她能稍微喘口气。
然而现实并没有让她如意太久。
就在这之后不久，她认识了郑明楷……
“生活就是这样，在你刚有点希望的时候，狠狠给你一巴掌，让你明白，你不配拥有什么。”
白薇薇低声喃喃着。
“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但也不全是糟心事吧。”
陈轩望着她眼角逐渐的痕迹。
“比如说，你交到很多朋友，再比如，结婚前看清了那个不适合的人，及时放手了，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啤酒放在桌上。
陈轩安静地坐在一旁。
良久后，白薇薇抬起头望着他，带着些许醉意的声音说：“陈轩大哥，你人这么好，如果你能找到女朋友，那个人一定会很幸运。”
她的语气里透着真诚。
一瓶酒下肚，酒精的力量开始慢慢生效。
白薇薇的脸颊已经被微醺染上一层红晕。
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
陈轩慢慢抬头看着旁边的她。
那一瞬间，他的心头微微一阵悸动。
那不是简单的怜惜或同情，而是某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薇薇此时脑子已经开始晕乎乎的。
整个人摇摇晃晃地靠在椅子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泪眼朦胧地看着前方。
“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好，感觉自己特别糟糕，明明已经够失败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底差在哪里……我真的很难受，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压着我，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眼望着陈轩，眼神中充满挣扎。
随即，脸上悲伤的表情越发浓郁。
“我不该有那样的念头。”
有些人和情感，本就不应该有。
她一直压抑的那个念头，如今却在此刻的不清醒中，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那……是什么样的念头？”
陈轩怔住了，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开了白薇薇的眼睛。
因为他知道，一旦看进去，便再也无法转身逃开。
“呜呜，我真的很痛……”
白薇薇的眼泪混杂着鼻涕流淌下来。
情难自禁之际，她再次伸手拿起桌上另一瓶尚未开封的啤酒，毫不犹豫地打开瓶盖猛灌了几口。
冰冷的液体冲刷着她干涩的喉咙。
可还没等她缓过气来，剧烈的呛咳就接踵而至。
“不要再喝了。”
陈轩眉头皱成一团，低声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