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公府的后花园里，一座崭新的阁楼正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朱红的廊柱上缠绕着紫藤花，雕花的窗棂下挂着风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就是陈默仿照后世坊间传说的“红楼”样式建造的万艳楼，专门供众女居住休憩。
此刻楼前的庭院里，正摆着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桌。苏小小坐在桌边，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春江花月夜》的曲调流水般淌出来，绕着院中的假山和池塘打了个转，又飘进二楼的窗棂里。
“小小姐姐这琴技又长进了。”赵明月端着砚台从楼里出来，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她走到陈默身边，将研好的墨递过去，“公子要不要也写首词应和一下？”
陈默接过墨锭，在砚台上轻轻研磨：“有苏大家的琴声在前，我这点笔墨还是藏拙吧。”
他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红影从墙头跃进来，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正是楚红袖。她今日穿了件便于活动的短打，裙摆随着剑法翻飞，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英气中透着别样的风情。
“楚将军这‘惊鸿剑’越来越熟练了。”蓝凤凰不知何时端着个香炉站在廊下，炉中燃着她新调的“醉春风”，香气混着花香飘得满院都是，“就是剑气太盛，我这新调的香都要被冲散了。”
楚红袖收剑回鞘，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整日在军营待着骨头都快锈了，回来活动活动筋骨。倒是蓝仙子，什么时候也露一手你的毒术？让我们开开眼界。”
“暗器哪有剑法好看。”蓝凤凰笑着摇头，将香炉放在桌上，“不过我新制了些安神丸，公子近日总熬夜，正好用得上。”
几人正说着，楼梯上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阿依娜穿着一身南疆风情的纱裙，腰间挂着银饰，随着脚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走到庭院中央，随着苏小小的琴声跳起了族中的“祈年舞”，赤足踩在青石板上，脚踝上的银铃与琴声应和，别有一番异域韵味。
沈落雁从二楼的书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本账册：“阿依娜姑娘这舞要是跳给蛮族那些部落首领看，保管他们个个俯首帖耳。”她笑着走下来，将账册递给陈默，“陈氏商行上个月的账，波斯那边的香料己经到港了，利润比预想的还多三成。”
陈默接过账册翻了翻，随手放在桌上：“这些事你们看着处理就行，不用事事问我。”他拿起酒杯，对着众人笑道，“来，都举杯。”
苏小小停了琴声，楚红袖取过自己的酒杯，赵明月为陈默斟满酒，蓝凤凰和阿依娜也纷纷举杯，连一向沉稳的沈落雁都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这杯酒，敬我们眼下的好日子。”陈默举杯示意，“待将来天下太平，再无战事，我就带你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归隐，每日弹琴舞剑，吟诗作对，再不管这朝堂纷争。”
“公子说话可要算数。”苏小小眼中闪着憧憬的光，“我听人说江南的西湖可美了，春天的时候苏堤上全是桃花。”
“西域的草原也不错。”阿依娜接话道，“可以骑着马跑上一整天，晚上还能看星星。”
楚红袖挑眉：“依我看，还是北疆的雪山好，站在山顶能看到千里之外，多气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陈默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娇美的脸庞，心中一片温暖。从当初那个在苏家受尽屈辱的赘婿，到如今坐拥财富与权势，身边还有这么多红颜相伴，这穿越而来的人生，倒也不算亏。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墨卫统领肖五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公子！边关急报！”
陈默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接过肖五递来的急报。信纸因送信人的急促呼吸而有些潮湿，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焦急：“突厥联合吐蕃，三十万大军压境，雁门关危在旦夕！敌军阵中有异宝‘寒阴珠’，专克纯阳之气，楚将军麾下士兵己出现畏寒症状……”
“寒阴珠？”陈默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但“专克纯阳之气”几个字让他心头一沉。他的纯阳圣体是最大的依仗，若是真被克制，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了？”苏小小见他脸色不对，轻声问道。
楚红袖己经凑了过来，看到信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突厥人怎么敢？上次被打退还没吸取教训吗？还有这寒阴珠，是什么鬼东西！”
“恐怕不是简单的入侵。”沈落雁拿起信纸反复看了几遍，“突厥和吐蕃向来不和，这次突然联手，还带着专门克制公子的东西，背后一定有人策划。”
赵明月走到陈默身边，握住他微凉的手：“公子别担心，当年连蛮族王都不是你的对手，几个突厥人算什么。”
蓝凤凰则皱着眉思考：“寒阴珠……我好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说是西域雪山深处的万年寒冰所化，阴寒之气能冻结一切阳气，若是真的，公子的纯阳圣体恐怕……”
她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庭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刚才的欢声笑语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此刻却被边关的烽火气息冲得一干二净。
陈默将信纸捏在手里，抬头望向北方，仿佛能看到雁门关外黑压压的敌军，看到那些畏寒发抖的士兵，看到楚红袖留在那里的亲卫正在浴血奋战。
“肖五。”陈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备车，我要立刻入宫见陛下。”
“是！”肖五抱拳应下，转身就往外跑。
苏小小赶紧拿出披风给陈默披上：“外面风大，公子披上吧。万事小心，我们在府里等你回来。”
楚红袖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我去点齐亲卫，跟你一起去。”
“不用。”陈默按住她的手，“你即刻赶回边军，尽力稳住军心。”他又看向沈落雁，“落雁，你立刻让人查清楚寒阴珠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放心吧。”沈落雁点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我这就去调卷宗。”
阿依娜走到他面前，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狼牙吊坠：“这是我们族里的护身符，公子带上，能保平安。”
陈默接过吊坠，戴在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他最后看了一眼众女，她们眼中虽有担忧，却没有丝毫慌乱，每个人都在等着他的吩咐，准备好为他分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