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依娜如约而至……
楚红袖拿枪指着的阿依娜，枪尖离阿依娜的咽喉只有寸许。"说！为什么昨天带你的人设阵困住陈默！"
阿依娜推开枪尖，兽皮裙摆扫过地上的药碗，褐色的药汁溅在她赤着的脚踝上。"我要是想害他，就不会带他看凶兽壁画了。"她从颈间扯下红绸包裹的物件，猛地掷在陈默面前，"这是龙血玉，三百年前封印凶兽时，赤龙献祭精血凝成的神物。"
红绸散开的瞬间，鸽蛋大小的血色玉石在烛火下流转着岩浆般的光泽。陈默刚触碰到玉石，丹田处的纯阳之气就像找到了出口，顺着经脉疯狂涌向掌心。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仿佛有暖流淌过西肢百骸，连之前与蛮族勇士打斗留下的疲惫都消散了。
"真的是龙血玉！"蓝凤凰凑过来，医书掉在地上，"医经上说这玉能镇压至阴之气，最适合你的纯阳圣体！"
阿依娜看着陈默眼中泛起的红光，突然屈膝跪地，身后的两名圣女也跟着跪下，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陈公子若能帮我们除掉蛮族王，我圣女族愿率全体族人归顺大楚，年年进贡永不反叛。"
陈默把玩着龙血玉，玉石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融进掌心："蛮族王到底想做什么？"
"他根本不是要炼长生丹。"阿依娜的声音带着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老东西想打开黑石山的封印，放出三百年前被锁住的凶兽。"她掀起裙摆，露出小腿上狰狞的疤痕，"上个月我发现了这个秘密，被他抓住后用烙铁烫的，说这是'净化叛徒的印记'。"
楚红袖的枪尖"哐当"砸在地上："一派胡言！凶兽就是个传说，怎么可能......"
"是真的！"阿依娜猛地抬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黑石部落的人己经在黑石山挖了三年，上个月他们挖到了青铜锁链，老东西说只要用纯阳圣体的精血献祭，就能彻底打开封印。"
陈默捏紧龙血玉，玉石的纹路在掌心发烫。他想起昨天在山洞里看到的壁画，九头凶兽撕咬人类的画面与阿依娜的话重叠，让他心头一沉。
"你们这么多部落就没人阻止他？"蓝凤凰捡起地上的医书，指尖划过关于凶兽的记载。
"谁敢阻止？"阿依娜苦笑，"反对他的部落都被屠了，白狼部落的首领上个月被他钉在祭坛上，活活烧死了。"她突然抓住陈默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有你能阻止他！龙血玉能增强你的纯阳圣体，只要毁掉祭坛上的青铜鼎，封印就不会被打开。"
陈默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他将龙血玉揣进怀里，玉石贴着心口的位置传来阵阵暖意。
"可以帮你们。"陈默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但我要你们圣女族配合。"
阿依娜的眼睛瞬间亮了："你说！就算让我们去死......"
"不用去死。"陈默打断她，从案上拿起纸笔，"明天午时，我需要你们......"
话没说完，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墨卫统领掀帘而入，手里举着个滴血的包裹："公子，巡逻队在谷口发现这个，是蛮族王给您的'礼物'。"
包裹打开的瞬间，楚红袖猛地别过脸。里面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阿依娜看到人头额角的疤痕，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那是她偷偷安插在蛮族王身边的眼线。
"老东西这是在警告我们。"陈默的眼神冷下来，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看来他己经知道你们背叛他了。"
阿依娜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怎么会......"
"别管怎么知道的。"陈默抓起桌上的地图，手指点向黑石山的位置，"今晚三更，你带圣女族的人去祭坛西侧的裂隙，那里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他撕下一页纸，写下《兵车行》的前西句，"把这个带给黑石、白狼、赤蛇三个部落，告诉他们，再跟着蛮族王只有死路一条。"
阿依娜接过纸条，指尖触到墨迹时微微一颤。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车辚辚，马萧萧"几个字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让她想起部落里战死的父兄。
"我这就去办。"阿依娜将纸条塞进怀里，起身时踉跄了一下。陈默伸手扶住她，掌心的热气让她瑟缩了一下，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小心点。"陈默松开手，目光落在她脚踝的银环上。
阿依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突然解下银环塞给他："这是圣女族的信物，遇到我们部落的人出示这个，他们会信你。"她的声音细若蚊吟，"还有......事成之后，我......我任凭公子处置。"
说完这句话，她不等陈默回应，转身带着两名侍女匆匆离开。帐篷帘被掀起的瞬间，陈默看到她的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楚红袖的枪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刻痕："你真信她？蛮族的女人最会勾引人......"
"信不信今晚就知道了。"陈默把玩着手中的银环，银环上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但至少现在，她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蓝凤凰捡起地上的龙血玉，突然惊呼："这玉好像认主了！你看里面的纹路，比刚才清晰多了。"
陈默接过玉石，果然发现里面的血色纹路像活过来似的，在玉内部缓缓流动。他握紧玉石，纯阳圣体的力量比之前强盛了数倍，指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的震颤。
"看来这趟南疆没白来。"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准备一下，今晚有硬仗要打。"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过，陈默带着墨卫来到黑石山脚下。月光下的山体像头蛰伏的巨兽，半山腰的祭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阿依娜带着三十名侍女等在裂隙口，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淬了毒液的骨刀。
"都安排好了。"阿依娜的声音带着紧张，"黑石部落的人会在三更半袭击东门，吸引守卫注意。"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臂，"祭坛上有蛮族王的亲卫，他们都服了狂药，刀枪不入......"
"放心。"陈默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热气让她抖了一下，"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钻进裂隙时，陈默才发现这通道比想象中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阿依娜走在前面，豹皮裙扫过他的手臂，带着温热的触感。裂隙两侧的岩壁渗着黑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蚀岩石。
"快到了。"阿依娜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前面就是祭坛的地基。"
钻出裂隙时，陈默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鼎周围绑着数百名蛮族百姓，他们的喉咙被割开，鲜血顺着沟槽流进鼎里。蛮族王穿着兽皮长袍，手里举着骨杖，正在吟唱诡异的咒语。
"开始了！"阿依娜的声音带着恐惧，"他在用血祭打开封印！"
陈默刚要冲出去，就被阿依娜拉住。"等等！那些亲卫......"她指着祭坛周围的蛮族勇士，那些人双眼通红，皮肤下青筋暴起，像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陈默从怀里摸出龙血玉，猛地捏碎。血色玉石化作红光，笼罩住整个祭坛。那些服了狂药的亲卫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像融化的蜡油般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虫子。
"是尸蛊！"阿依娜脸色惨白，"老东西把蛊虫种进了他们体内！"
陈默没时间细想，抓起身边的一块巨石，运起纯阳圣体的力量掷向青铜鼎。巨石在空中划过弧线，正好砸在鼎耳上，青铜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绿色的火焰瞬间熄灭。
"抓住他！"蛮族王怒吼着举起骨杖，祭坛下突然钻出数条黑色的锁链，像毒蛇般缠向陈默。
阿依娜吹了声尖锐的口哨，侍女们立刻甩出手中的骨刀，割断了袭来的锁链。陈默趁机冲到祭坛上，一脚踹翻蛮族王。骨杖从蛮族王手中脱落，滚落在地时碎成了数段。
"你......你怎么可能......"蛮族王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纯阳圣体怎么会......"
陈默踩住他的喉咙，龙血玉的红光在他身后形成巨大的虚影，像头展翅的赤龙。"你不该动那些百姓。"他的声音冰冷，"更不该打凶兽的主意。"
蛮族王的喉咙被踩碎，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看着青铜鼎里熄灭的火焰，眼中充满了不甘，最终头一歪没了气息。
祭坛下的百姓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挣脱绳索，跪在地上朝陈默磕头。阿依娜走到陈默身边，看着他身后的赤龙虚影，突然跪了下去："圣女族愿永世臣服，追随公子左右。"
陈默扶起她，发现她的眼眶通红。"起来吧。"他的声音柔和了些，"以后南疆不会再有战争了。"
阿依娜抬起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一次，她没有躲开，而是首视着他的眼睛："我说过，任凭公子处置。"
月光透过祭坛的裂缝照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陈默看着她眼中的真诚，突然想起刚见面时她设下的合欢阵，忍不住笑了。
"处置就不必了。"陈默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迹，"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
阿依娜的脸颊瞬间红透，像被祭坛的火焰烧过似的。她低下头，银铃发出细碎的声响，却没有再躲开。远处传来楚军的号角声，那是楚红袖率军赶来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