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叩陵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的高脚杯晃着红酒,眼神跟看智障似的。
血包!
颜厢厘双眼瞬间冒光,拎着裙摆一个小碎步一个小碎步地跑向他。
严叩陵西装笔挺,眸色漆黑,双眼紧紧地锁在她身上,面上泛着一丝微妙的笑容。
“耶耶耶!”
颜厢厘张开双臂往他怀里扑。
严叩陵下意识搂住她的腰,甚至差点把红酒洒在自己身上。
滚烫的温度从腰间不断传来,颜厢厘不自觉放缓呼吸。
啊——
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吗?
香!
“怎么?”
他故意拉长腔调,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陆斯年,俯身在她耳边轻笑。
“你想体验一天内完成结婚离婚再嫁吗?”
颜厢厘:“……”
危险,危险,危险!
她压低声音,“那要不我脚踏两只船怎么样?”
严叩陵:“……”
“我看你这资源不错,要不你给我找另一条船?”
严叩陵:?
颜厢厘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揪住严叩陵的领带,把脸埋进他怀里。
男人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才没把她扔出去。
她双手合十,氤氲着雾气的眼睛在灯光下布灵布灵的。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先别气。”
“再说了,气一气,有利于延长寿命,不然你以为老人为什么喜欢带小孩?”
“你被我气到了,说明你可以以更加充沛的力气去当牛马,求你答应我,每天加班赚钱好吗?不然,我的小钱钱和你的小心肝就要守寡了!”
颜厢厘语气放软,捂着脸把头埋进男人怀里,偷偷在他西装上蹭了蹭眼泪。
“你把陆斯年那个垃圾赶走呗?”
严叩陵凝眸盯着她。
叭叭叭说什么呢?
他就听清楚最后一句了。
他冷峻的脸上终于扯出一抹假得要死的微笑。
男人抬眼扫了圈看热闹的宾客,突然扬声:“那就顺夫人意,请不相关的人出去。”
颜厢厘心下一喜。
霸总发言,虽迟但到!
保镖刚要动手,陆斯年突然尖叫:“你说谁垃圾!”
颜厢厘捂住耳朵。
Shift!
此男好吵。
严叩陵慢条斯理地扯了扯被颜厢厘揉皱的领带,指了指上面的口红印。
“我让你们把我这条领带扔了,跑错地方了。”
全场瞬间哄笑。
一向好面子的陆斯年,脸比充满科技的辣椒油还红。
他的未婚妻实在看不下去,提着裙子“哒哒哒”跑了。
生怕被一脚踹了的陆斯年忙不迭追上去,颜厢厘好人做到底,顺便赐陆斯年一个脚底板。
“啊——”
好一阵杀猪声!
她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男人眼底,严叩陵疲惫地闭上双眼。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的新婚妻子比他小七岁……就算了!
“作精”的名号他略有耳闻,但他更相信眼睛看到的,心里感受到的。
现在看来,性格确实开朗。
但是……这也太开朗了!
沉闷了半辈子的严叩陵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颜厢厘躲在严叩陵身后比耶,还没远离一步,磁性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
“站好。”
严叩陵的语气堪比她小学班主任,吓得她心里咯噔一下。
颜厢厘见机商量:“严董,看在我和你有红本本的面子上,这场宴会我那兢兢业业假笑给你打九点五折,怎么样?”
“只有钱够,那我保证整个盛海市都在传我们的佳话。”
严叩陵没说话。
话……
好多。
“……需要签合同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里终于带了些许笑意。
“你放心,我不会下一秒就扔垃圾桶的。”
颜厢厘:[咬牙切齿. jpg]
呵,男人。
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欲擒故纵是吧?那你最好小心一点。”
“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一只眼睛放哨,一只眼睛站岗。”
骄傲的颜厢厘仰起下巴。
很好,她己经学会了霸总的自信。
严叩陵没搭理她,扔下一句“知道了”就带着她敷衍宾客。
男人一整晚都是一副含情脉脉地姿态,两人轻轻松松应付完一场宴会。
:::?:::
昭懿庄园。
颜厢厘趁着严叩陵在洗澡,蹑手蹑脚地爬出卧室,鬼鬼祟祟地溜出别墅。
眼看着就要穿过花园,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499米。”
“499.99米……”
她猛地捂住心口。
“噗!”
一口老血喷出来,染红了她新买的A锥。
颜厢厘就像沙漠上的蜥蜴,抬个爪子就往回爬。
强撑着把自己拖回来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严叩陵裹着浴巾下楼。
颜厢厘靠着门框,虚弱地朝他抬手:“严董……我要是死了……记得帮我把小钱钱们安葬过来啊……”
好不容易有了自我意识,要是连钱这种最低级的东西都挥霍不了,她这两年还怎么活!
严叩陵表情复杂地看着她,眼神就像在看一首越狱的金丝熊。
果然,她一开始就不想嫁。
颜厢厘拎着裙边,踮起脚跨过门槛,偷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严叩陵。
冷色的光晕推入身后,矜贵颀长的身影打碎满地冷光。
他像冬日冰封在穹顶的太阳,看起来很温暖,实则清冷而疏远,叫人不敢首视。
“说吧?这么晚了出去你到底要做什么?”
颜厢厘吸吸鼻子,挤出两滴眼泪,看向他的目光莫名多了几分虔诚。
“我要东市买烤肠,西市买烤冷面,南市买奶茶,北市削苹果皮。”
严叩陵:“……”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起身就要离开。
女人抬起脚,拿出跑八百米的气势冲刺到严叩陵身边,一把抱住。
趁着严叩陵没做回应,颜厢厘那张嘴语速突然快得离谱: “嘤嘤嘤,你可千万别嫌我烦,我就是太爱你了,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啊!”
啪嗒。
颜厢厘挤吧挤吧眼睛。
一颗颗眼泪滴落在男人手心。
严叩陵垂眸。
严丝合缝。
推不开。
他选择对这个和他有红本本的女人妥协。
颜厢厘继续输出:“你能不能开自动跟随啊?我去哪你去哪呜呜呜……”
她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一串串往下掉。
男人忽然俯身,手指捏住她的后颈,把人拔出怀里。
颜厢厘诧异,一巴掌拍下他的手。
“你揪老鼠呢?”
男人伏身半圈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悠悠响起:“我怎么记得某人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非陆、斯、年不嫁呢?”
颜厢厘:“……”
妈的。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喜欢陆斯年。
见她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严叩陵的眼眸像是被乌云遮盖住的圆月,暗暗地叫人看不出多余的情愫。
“啪!”
严叩陵合上书,“回卧室睡觉。”
回到卧室,颜厢厘瘫在床上,盯着手机里的18亿余额发呆。
颜厢厘觉得,她应该是晕数字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倒头就睡。
严叩陵刚从书房出来,意识到家里多了个人时,眼神一顿。
昏黄的灯光下,女人安安静静地霸占了整张床,指尖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鬼使神差的,他也拿出手机随意点点。
这一点,不得了了。
男人看着账户里凭空消失的五个亿,首接气笑了。
忍无可忍,那就偷走颜厢厘的枕头。
抱着枕头作势就要离开,大有要跟她分房一辈子的气势。
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颜厢厘烦躁地拧眉。
“别走……”
我的小钱钱,姐姐来花你了桀桀桀!
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蝇。
严叩陵思忖片刻。
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