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暗涌
"姐姐今日怎么这般客气?"沈如烟狐疑地接过青瓷茶盏,指尖在盏沿轻轻。晨光透过窗纱,映得盏中茶汤泛着琥珀色的光。她刻意瞥了眼沈清璃手中的缠枝莲纹盏——正是昨日自己命人准备的那套。
沈清璃轻抚茶盏,釉面映出她平静的眉眼:"妹妹可知,这雨前龙井有个特别的来历?"她忽然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采茶那日,恰逢西域迷蝶过境,茶叶都沾了蝶粉..."
沈如烟的手猛地一颤,茶汤泼洒在杏色裙裾上,晕开一片深色水痕。她强自镇定地放下茶盏:"姐姐说笑了,哪有什么西域迷蝶..."
异变陡生
酉时刚过,西厢房突然传出凄厉的尖叫。沈清璃带着太医赶到时,沈如烟正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脸——原本娇嫩的肌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疹,有些己经溃烂流脓。
"痒!好痒!"沈如烟涕泪横流,精心保养的指甲在脸上抓出道道血痕。她看见沈清璃站在太医身后,突然扑上前:"是你!那茶里..."
"二小姐慎言。"太医皱眉把脉,"这分明是花粉过敏之症。"他翻开沈如烟的眼皮,"瞳孔涣散,脉象浮紧,是接触了西域迷蝶粉的症状。"
沈清璃从袖中取出个香囊:"可是此物?今早更衣时,在妹妹落下的斗篷里发现的。"
太医接过一闻,顿时变色:"正是此物!迷蝶粉混着曼陀罗,最是伤肤!"
真相撕裂
沈砚之闻讯赶来,看见香囊上的三皇子府印记时,脸色阴沉如铁。他一把扯下沈如烟遮脸的帕子:"孽障!你从哪里得来这等脏东西?"
沈如烟蜷缩在床角,溃烂的脸上涕泪交加:"父亲明鉴...女儿冤枉..."她突然指向春桃,"是这贱婢陷害我!"
春桃扑通跪地,从怀中掏出个黑瓷小瓶:"老爷明察!这是二小姐昨夜从西域神医处得的毒药,命奴婢今日下在大小姐茶里..."她抖着手解开衣领,露出脖颈上青紫的掐痕,"奴婢不从,二小姐就要掐死奴婢..."
余波荡漾
三更梆子响过,沈府终于恢复宁静。沈清璃独自在药房配药,忽听窗棂轻响。推开窗,一支羽箭钉在窗框上,箭尾系着半幅残破的绢帕——正是沈如烟今日用过的,上面沾着可疑的褐色粉末。
"姑娘..."青杏惊恐地指着院墙。月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正踉跄走向后门——竟是满脸溃烂的沈如烟!她鬼鬼祟祟地塞给守门婆子一个金镯子,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璃着那半幅绢帕,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苦杏仁味。她眼神一凛——这哪是什么花粉,分明是砒霜混着西域奇毒!
夜探秘辛
沈清璃指尖捻着绢帕残角,烛光下褐色粉末泛着诡异的光泽。她取来银针轻挑,针尖立刻蒙上一层幽蓝——正是与当年毒杀生母相同的砒霜反应!
"姑娘,要告诉老爷吗?"青杏声音发颤。
沈清璃摇头,将绢帕浸入药汤。清水渐成琥珀色,帕角浮现出半朵缠枝莲纹——这绣工针法,竟与端敬皇后遗物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窗外忽有瓦片轻响。沈清璃吹灭烛火,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屋檐,往三皇子府方向去了。那身形步态,分明是白日里"毁容"的沈如烟!
暗室对质
五更时分,沈清璃换上夜行衣,顺着西厢房后的老梨树翻出府墙。三皇子府偏门处,一个满脸缠着纱布的女子正与守门侍卫低声争执。
"让我进去!殿下答应过会给我解药..."沈如烟的声音嘶哑难辨。
侍卫冷笑:"殿下说了,成事不足的废物不配..."
话音未落,沈如烟突然扯下面纱——月光下那张溃烂的脸惊得侍卫连退三步。她趁机冲进府门,却撞上一个灰衣人。那人抬起手腕,火焰形胎记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神医真容
沈清璃借着一阵夜风翻上墙头,正好看见灰衣人拽着沈如烟往地牢去。那人转身的刹那,她险些惊呼出声——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竟与父亲书房太医名录上的徐容画像有七分相似!
"二十年了..."灰衣人的声音沙哑如锉,"你们沈家的女人,还是这般爱多管闲事。"
地牢铁门关闭前,沈清璃听见沈如烟凄厉的喊叫:"你说过这毒不会真的毁容!你说过..."
蛛丝马迹
黎明前,沈清璃潜回闺房,发现案几上多了个锦盒。盒中静静躺着半块芙蓉糕,酥皮上的红丝与当年毒杀生母的点心一模一样。糕饼下压着张字条:
"下一个就是你。——徐"
窗外,黑猫叼着块染血的纱布跃上墙头,碧绿猫眼首勾勾盯着她。纱布上粘着几根白发——分明是沈如烟今晨还乌黑如缎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