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对峙
烛火在青铜鹤灯上跳动，将沈砚之来回踱步的身影投在书房墙壁上，如同一只困兽。沉香木案几上，那只翡翠镯子泛着幽幽冷光。
"你早知道有人要下毒？"沈砚之突然停步，官袍袖口带起一阵风，险些掀翻灯盏。他双手撑在案上，青筋暴起的手背几乎要贴上沈清璃的鼻尖，"为何不当场揭穿？"
沈清璃端坐如松，指尖轻轻着镯子内壁。那里用极细的笔触刻着"永和十二年七月初三"，正是生母暴毙前一日。她将提前准备好的素绢推到父亲面前——上面是用现代化学方法显现的褐色痕迹化验结果。
"父亲不妨闻闻。"她突然将镯子凑近烛火。高温炙烤下，翡翠内壁的褐色痕迹突然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蒜臭味——正是砒霜受热的特征。
沈砚之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撞翻了博古架。一尊白玉观音轰然落地，摔得粉碎。
血色记忆
"永和十二年..."沈砚之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那日我奉旨出巡，回来时只见到..."他猛地抓住女儿手腕，"你母亲临终前可曾说过什么？"
沈清璃脑海中突然闪过原身尘封的记忆——五岁的小女孩躲在屏风后，看见母亲呕血不止，却死死攥着林氏的手腕："...镯子...砒霜...你会遭报应..."
"母亲说..."她首视父亲双眼，"'镯子里有砒霜，林氏会遭报应'。"
"不可能！"沈砚之突然暴怒，"林氏那时还在扬州老家..."话到一半突然僵住，因为他看见女儿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发黄的船票——永和十二年六月底，扬州到京城的客船凭证，乘客姓名赫然写着"林月娥"！
暗室交锋
三更梆子响过，沈清璃独自来到祠堂。月光透过窗棂，在祖宗牌位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熟门熟路地转动供桌下的机关，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后，暗门缓缓开启。
密室里，林氏被铁链锁在石椅上，嘴被布条勒住。当她看见沈清璃手中的翡翠镯子时，瞳孔骤然收缩。
"很意外？"沈清璃轻抚镯身，"你当年故意摔裂它，就是怕有人发现内壁的刻痕吧？"她突然用力一拧，镯子竟从裂纹处分开——中空的内层藏着一小卷泛黄的纸！
林氏疯狂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沈清璃缓缓展开纸条，上面是生母娟秀的字迹："林氏与三皇子密谋，欲以砒霜伪造成我旧疾复发..."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璃迅速藏好纸条，转身时却见沈砚之站在暗室入口，脸色比月光还白。
权力更迭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沈砚之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沈清璃将生母遗书放在供桌上："父亲可还记得，女儿十岁那年落水后，整整高烧三日？"她掀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疤痕，"不是失足，是有人从背后推我。"
沈砚之颤抖的手抚过那张船票、遗书和带血的银钗（这是她从林氏妆奁暗格找到的凶器），突然老泪纵横："我竟让杀妻仇人...当了十几年主母..."
五更鼓响时，沈府后门悄悄驶出一辆青布马车。车内，被灌了哑药的林氏蜷缩在角落，而沈砚之将一块令牌交给女儿："从今日起，你掌家。"
沈清璃着令牌上"沈府家主"西个字，目光却落在祠堂屋顶——那里，一道玄色身影悄然隐入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