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岔路口风沙卷着碎石。萧云卿将龙渊剑插在地上,剑身映出裕真郡主掀开马车帘的身影。她把半块暖玉般的玉印塞进阎如雪掌心,金镶玉的袖口蹭过对方玄铁面具:"玉印改了机关,按下去能烧蛊虫。" 阎如雪指尖擦过凤印的纹路,看向萧云卿:"长安水道的蛊窟,你带郡主去。盯着崔家那个假的。"
裕真突然拽住萧云卿的衣袖,腕上鎏金护甲蹭过他腰间旧剑穗:"我带了火折子和伤药。"她掌心还沾着昨夜卢府宴残留的胭脂,像一点干涸的血。
三更的地下水道泛着腐草味。萧云卿用火折子照亮石壁,剥落的灰浆下露出模糊的凤凰刻痕——那是卢氏的图腾。裕真突然踩住他靴尖:"砖是空的。"话音未落,地面裂开,金瞳蛊虫如黑沙般涌来。她甩出鎏金护甲横劈,火琉璃镶边烧得虫群滋滋作响。 "真是情深义重。"阴影里走出拄龙头杖的老者,杖头嵌着块裂了纹的火琉璃。萧云卿挡在裕真身前,却见她身后转出个穿郡主服饰的女子——崔娇的珠翠歪在鬓边,指甲掐进掌心却没流血:"我也是凤凰血脉,凭什么卢氏..." "你父亲是崔家旁支,"裕真的声音冷得像冰,"二十年前我母亲替卢氏和吐蕃周旋时,你母亲还在给人磨墨。"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淡金的凤凰图腾若隐若现,"真血脉在这里。"
崔家长老将蛊虫卵拍进石壁,整个洞窟开始下沉。崔娇尖叫着去抢裕真手中的玉印,却被烫得缩回手。萧云卿挥剑劈向虫巢,剑刃却被蛊液腐蚀出缺口。 "接着!"裕真突然用金步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玉印上。火琉璃骤然爆发出金光,形成屏障将蛊虫弹开。她踉跄着撞进萧云卿怀里,指尖的血蹭上他衣襟:"二十年前崔家和卢氏勾吐蕃夺权,用假血脉骗了所有人..." 崔娇扑向龙头杖上的火琉璃,却被老者一把推开:"蠢货!真血脉才能启动母巢..."此时玉印的金光穿透虫巢,绿色毒雾与金光撞出轰鸣。洞窟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崔娇被气浪掀翻在角落,后脑撞上石壁凹陷处的蛊虫卵黏液。
萧云卿抱着裕真冲出坍塌的通道时,回头看见崔娇蜷缩在瓦砾中,珠翠散了一地。她睁着空洞的眼睛抓着自己的发簪,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喃喃:"凤凰...给我凤凰..."
敦煌方向的沙暴在黎明时停了。阎如雪扶着腰侧的伤,望着王禹插在沙里的骨笛——笛孔里凝着黑血,指向地下被蛊虫啃噬的密道入口。她摸出裕真给的玉印,上面还留着半干涸的血指纹。
长安废墟上,萧云卿替裕真包扎掌心的伤口。火琉璃在她掌心发着微光,映出不远处被搜救队抬出的崔娇——她正抱着一块碎玉印,用牙齿咬着流苏傻笑,看见穿官服的人就躲到士兵身后,嘴里反复念着:"姐姐...给糖..." 裕真望着天边飞过的青鸟,突然拽住萧云卿的手腕:"崔家与吐蕃的密道还没查清。"风卷起她发间的金步摇,摇坠上的卢氏凤凰纹在晨光里闪了闪。远处阎如雪的马队踏过碎石奔来,玄铁面具下的目光掠过蜷缩在担架上的崔娇,又落在裕真掌心未愈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