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门的晨钟撞碎薄雾时,萧云卿捧着带血的火琉璃簪冲进太医院。裕真郡主昨夜为他挡下的那一箭仍嵌在肩胛,鎏金护甲裂开的纹路里,凝固的血迹与火琉璃碎屑混作暗红。"必须找到解药。"他攥住院正的袖口,眼前闪过昨夜刺客袖中飞出的黑色粉末——与敦煌送来密信中描述的"蚀心蛊毒"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敦煌军营内,阎如雪将发烫的半片腰牌按在星图上。沙盘突然震动,玉门关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王禹咳着血沫指向天际:"星砂逆流了!有人在长安强行启动反向阵眼..."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惨叫,巡逻士兵的瞳孔泛着诡异紫光,手中弯刀首首刺向火琉璃灯笼。
户部暗涌。萧云卿撞开户部库房的瞬间,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本该存放赈灾粮的木架上,整齐码放着刻有吐蕃图腾的铜弩。暗格里的账本显示,这些军械交易竟都盖着新任户部尚书的私印。"原来如此..."他捏碎火琉璃簪上的凤凰尾羽,碎片中掉出裕真郡主暗藏的字条:"查漕运司..." 窗外突然掠过黑影,他追至长廊,却见裕真郡主的贴身侍女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攥半截丝绸,上面绣着的振远商行标记正在渗出黑血。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他猛然想起裕真郡主昏迷前的呢喃:"每月十五...漕运码头..."
煌城外的黑沙漠泛起磷火,阎如雪的玄铁面具被风沙磨得发烫。她循着星砂轨迹找到一处地穴,洞壁上的壁画竟描绘着二十年前卢氏先祖与吐蕃国师的盟约——但最后的画面被刻意凿去,只留下半只残缺的凤凰纹。 "当心!"王禹拽着她滚向一旁,数十支淬毒箭矢擦着头皮飞过。阴影中走出的蒙面人手持骨笛,音律与王禹腰间的法器共鸣,震得地穴开始坍塌。千钧一发之际,阎如雪甩出火琉璃灯笼,强光中她看清对方脖颈处的胎记——与长安漕运司主事的特征分毫不差。
长安漕运码头,萧云卿混入运送夜明珠的车队。船舱底层,数百箱标注"西域贡品"的木箱里,赫然装满星砂原料。当他出仓准备点燃信号烟火时,一柄匕首抵住后腰:"萧大人,来得正好。"户部尚书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身后站着戴着镣铐的裕真郡主,"用她的凤凰蛊血脉祭阵,敦煌与长安的星砂大阵就能永固。" 裕真郡主突然冷笑,染血的唇角勾起挑衅弧度:"你以为本郡主会如你所愿?"她猛然扯断发间金簪,刺向自己心口。萧云卿的龙渊剑脱手飞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格开金簪,顺势揽住她软倒的身躯。混战中,漕运船突然剧烈摇晃,大量星砂倾倒入河,水面瞬间沸腾。
敦煌地穴内,阎如雪将半片腰牌嵌入壁画凹槽,整面石壁轰然翻转。隐藏的密室里,堆满刻着凤凰纹的火琉璃灯——正是启动反向星阵的关键。王禹拼尽最后气力吹响骨笛,与长安方向传来的混乱音律碰撞出耀眼光芒。星砂在空中凝结成巨大屏障,将西域刺客的攻势尽数反弹。
长安漕运码头,萧云卿抱着昏迷的裕真郡主跃上甲板。燃烧的星砂照亮夜空,他看见敦煌方向腾起金色光柱,与长安的血色光芒激烈交锋。怀中的人突然轻颤,染血的手指指向天空:"看...凤凰..."漫天星砂汇聚成火鸟虚影,双翅展开的刹那,所有的星砂大阵同时崩解。 黎明将至时,阎如雪在敦煌废墟中拾起半块完好的火琉璃,上面的凤凰纹竟重新焕发生机。而长安宫阙间,萧云卿握着裕真郡主的手,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