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启动云顶计划

2025-08-22 3009字 1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林观鹤推开出租屋的门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t恤领口。

老旧居民楼的声控灯在他跺脚后忽明忽暗,映得白墙上的霉斑像团张牙舞爪的影子——和明远大厦十八层那尊青铜鼎里爬出的东西,倒有几分相似。

他反手锁上门,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才停。

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苏妲的未接来电跳了七个,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的:【小鹤鹤的电动车停便利店门口了?

清欢蹲台阶上啃化掉的糖葫芦呢,鼻尖沾着糖渣像只小花猫】。

“小花猫”的照片还卡在聊天框里。

顾清欢歪着脑袋,发梢沾了点晚风,糖葫芦的糖浆顺着指尖往下淌,她却浑然不觉,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镜头。

林观鹤喉结动了动,拇指在“回拨”键上悬了三秒,终究按了电源键。

——现在不是报平安的时候。

他扯下鸭舌帽甩在茶几上,帽子滚了两圈,露出帽檐内侧用红绳系着的铜钱串。

苏妲亲手刻的“平安”二字被磨得发亮,他捏着铜钱串坐进破转椅,椅背发出吱呀一声,像极了刚才在消防楼梯里,那东西刮过墙面的声响。

手机屏幕亮起,陈老的号码跳出来。

林观鹤接得飞快,耳麦里先传来青瓷杯底磕在木桌上的脆响,接着是陈老带着痰音的咳嗽:“小友,我这把老骨头还以为你要等到天亮才联系。”

“陈老,明远置业的青铜鼎里养的不是普通阴物。”

林观鹤扯松领口,后槽牙咬得发酸,“那东西我用破妄眼看了——腿是蛇鳞,胳膊上长着指甲盖大的眼睛,最邪门的是它额头有块青斑,形状像……像云顶山庄的地图。”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重了。

林观鹤听见陈老翻书的哗啦声,接着是老羊皮纸被展开的窸窣:“云顶山庄是三十年前的凶宅群,我当年参与过封镇。那片地压着条阴脉,本用七口镇灵棺封着。三年前明远置业拿地时,我特意去看过——镇灵棺的封条是御空境天师画的,按理说不可能……”

“他们提前启动了云顶计划。”

林观鹤打断他,想起张明在办公室里敲手机的动作,“我逃出来时,张明给手下发了消息。陈老,那东西见了我没直接动手,反而说‘让他查,查得越清楚,死得越明白’。”

电话里静了足有十秒。

林观鹤盯着窗台上那盆快枯死的绿萝,看见叶片上凝着的水珠,像极了刚才在电梯里,后颈渗出的冷汗。

“小友。”

陈老的声音突然沉得像压了块磨盘,“你现在立刻去买三捆朱砂,七根雷击枣木钉。明早九点,带陆小姐去见她父亲——陆正雄最近在云顶山庄的开发合同上签了七次字,每次签字的时辰都选在阴时。”

“陆星瑶?”林观鹤挑眉,“她怎么——”

“那丫头上个月偷偷翻了她父亲的保险柜。”

陈老低笑一声,“别装糊涂,你送外卖时给陆家送过三十八次大闸蟹,最后一次她往你保温箱里塞了盒润喉糖,糖纸都没撕。”

林观鹤耳尖发烫,正要反驳,陈老已经挂了电话。

忙音在耳边响了三声,他盯着黑屏的手机,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电动车的鸣笛声——是楼下收废品的老张头,每天凌晨三点准时开工。

他摸过茶几上的矿泉水灌了半瓶,凉水顺着喉咙砸进胃里,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

可刚打开外卖软件,手指就顿在“烧烤”选项上——沈砚冰上次说他吃太多烤腰子阳气太旺,容易招阴物。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关掉手机,把铜钱串塞进枕头底下。

窗外的月光漏进半开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边。

林观鹤躺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忽然想起顾清欢被鬼吓哭时,抽抽搭搭拽他衣角的样子。

他翻了个身,床垫发出抗议的声响,而在城市的另一头,明远大厦1808的落地灯还亮着,张明正把最后一页云顶山庄开发方案推进碎纸机。

“叮——”

手机闹钟在六点整炸响。

林观鹤拍掉闹钟,掀开被子时发现后背全是汗。

他快速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件洗得发白的黑t恤,临出门前又摸出铜钱串系在手腕上。

陆星瑶的红色跑车停在巷口,引擎声大得能惊飞树上的麻雀。

她摇下车窗,金丝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尾那颗小痣:“林大天师,让本小姐等了十分钟。”

林观鹤弯腰坐进副驾,闻到车里若有若无的香奈儿香水味:“陆小姐昨天在便利店买了包烟,给保安大叔递了两根才打听到我家住址。”

陆星瑶的耳尖瞬间红了。

她猛踩油门,跑车窜出去时,后视镜里的便利店招牌晃成一片模糊的光:“少废话!我爸最近半个月每天凌晨四点出门,回来时衬衫领口都是湿的,像……像被水浸过。”

林观鹤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阴脉附近多湿冷,凌晨四点正是阴时最盛的时候。

他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梧桐叶,想起陈老说的“七次阴时签字”,喉结动了动:“等下不管你爸说什么,别激动。”

“我什么时候激动过?”

陆星瑶哼了一声,把车停在陆家别墅的铁艺门前。

自动门缓缓打开时,她忽然攥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我妈去世前三天,也是这样……总说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林观鹤没接话。

他望着别墅二楼虚掩的窗户,看见有团黑影闪过——不是人影,更像团被风卷起的破布。

陆父开的门。

他西装笔挺,可领带歪在锁骨处,眼尾挂着血丝,看见林观鹤时瞳孔猛地收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星瑶?你怎么带……”

“爸,我们来看看你。”陆星瑶挽住父亲胳膊,指尖悄悄掐了他手背一下,“昨天张叔叔说云顶山庄项目要提前,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陆父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望着林观鹤手腕上的铜钱串,忽然后退半步,后背撞在玄关的古董花瓶上。

花瓶里的百合掉了两朵,白色花瓣散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摊凝固的血。

“你们……你们来做什么?”

他声音发颤,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最后落在林观鹤腰间——那里别着半截桃木剑,是陈老今早塞给他的,“我、我还有事,要去公司……”

“爸!”陆星瑶急了,攥住他手腕的力气大得能掐出红印,“你上周陪我去医院看奶奶,路上还说等云顶山庄建好,要在山顶给我建个秋千。现在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陆父的肩膀垮了下来。

他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嘴唇动了动,伸手想去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攥住了手腕。

林观鹤盯着他颤抖的指尖,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和明远大厦青铜鼎里的阴物,一个味道。

晚风卷着落叶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吹得玄关的水晶灯轻轻摇晃。

陆父望着水晶灯投在墙上的光斑,喉结动了三次,终于缓缓开口:“星瑶,有些事……”

他的声音被窗外的鸟鸣打断。

林观鹤转头看向庭院,看见一只黑羽乌鸦正站在石榴树上,歪着脑袋盯着他们,瞳孔泛着诡异的幽蓝。

陆父的喉结在泛青的下巴下滚动两下,终于发出破碎的声音:“张明……他最近总拿星瑶的安全逼我。上周三半夜,我在书房签完第七份合同时,看见青铜鼎里爬出条蛇——蛇信子扫过合同页,上面的签名就渗出血来。”

他突然抓住林观鹤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那东西说,等云顶山庄的地基挖到第七层,我女儿的命就会变成最后一道封魂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