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檀木盒子裂开的刹那，林观鹤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刺响——【检测到高阶阴煞波动，危险等级提升至ss】，他的破妄眼自动张开，看见裂缝中渗出的黑雾里裹着细小的银芒，像是某种封印被强行剥离的碎片。
“萧宁！”
他反手拽住身后人的战术腰带，力道大得几乎要扯断织带，“防御阵往左边扩三尺！苏妲，你的狐火给我照照那盒子——”
话音未落，萧宁的符咒已如蝶群般窜出，在三人身周织成金色光网；苏妲的指尖燃起幽蓝狐火，那火却不往盒子去，反而绕着林观鹤的手腕缠了两圈，将他眼底翻涌的青黑灵气压下三分。
“急什么小道士。”
她眼尾的泪痣在幽光里泛着淡粉，狐尾尖轻轻扫过他握剑的手背，“姐姐的感知术早铺开了——这仓库地下三尺有活人的气息。”
她忽然皱起眉，“是……陈凯的？不，更沉，像块浸了百年血的石头。”
林观鹤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想起陈凯刚才碎裂的右脸下那些符咒——那不是普通的镇鬼符，是专门用来镇压活人的禁术。
“千年煞的引子需要活祭。”
他低头看向脚边被踩碎的青铜灯座，灯油里还凝着半枚带指甲的断指，“陈凯不是要养鬼池，是要拿这仓库当熔炉，把底下的活人炼进煞里。”
萧宁的军刺“唰”地扎进地面，震得砖块簌簌下落：“镇灵局的支援还在清外围，老张的人魂刚送进局里养魂罐。”她扯下战术手套按在砖缝上，指节因用力泛白，“下面是空的，至少有五米深。”
苏妲的狐火突然暴涨三寸，在墙面投下扭曲的影子：“左边第三块砖，符咒是倒着贴的。”
她的声音里带了丝冷意，“李老板当年在夜都地下室藏过假酒，用的就是这种障眼法——”
“碰！”
林观鹤的皮鞋尖精准踢中那块砖，裂纹瞬间爬满整面墙。
灰尘簌簌落下时，他看见墙内露出半截生锈的铁链，链头拴着块巴掌大的青铜牌，上面刻着“阴脉锁”三个血字。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隐藏任务：破坏阴脉锁（进度0/】。
“果然。”
他弯腰扯下青铜牌，指腹擦过牌面的血渍，“陈凯要引地下阴脉灌进仓库，把这里变成煞脉的泉眼。”
他转头看向萧宁，后者正用军刺撬起松动的砖块，“你之前说的千年煞引子，应该就藏在阴脉源头。”
“那还等什么？”
萧宁的军刺挑开最后一块砖，露出下方黑黢黢的洞口，霉味混着铁锈味“呼”地涌上来，“我先下。”
“等等。”
苏妲的狐尾卷住她后领，将人拽回半尺，“你身上的朱砂符遇潮会失效。”她从旗袍开衩处摸出个绣着九尾纹的锦囊，“拿这个系在脚踝，阴脉水浸不到你。”
林观鹤看着两人的动作，忽然低笑出声。
他摸出顾清欢塞的橘子糖含进嘴里，甜意漫开时，破妄眼看见洞壁上爬满的红色符咒——那是陈凯用来隔绝地脉灵气的困仙阵。
“陈凯以为用困仙阵能困死我？”
他用诛邪剑挑起一缕阴煞，剑刃上的雷纹立刻滋滋作响，“他忘了野路子天师，从来不用天上的灵气。”
萧宁已经顺着铁链滑进洞去，军刺的寒光在下方闪了闪：“下来！洞底有具棺材，上面的符咒是……隐世天师门的！”
苏妲的狐火“腾”地窜到洞顶，将黑暗撕开条裂缝。
林观鹤抓住铁链的瞬间，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任务进度100】，同时有温热的能量顺着脊椎窜入识海，他的破妄眼突然能看见更深处的景象：洞底那口红漆棺材上，正盘着条由阴煞凝成的巨蟒，蛇信子吐向萧宁的后颈。
“萧宁！低头！”他吼出声的同时，雷符已拍在铁链上。
电流顺着铁链劈下，洞底传来“刺啦”一声焦响。
等他落地时，正看见萧宁滚进棺材旁的阴影，军刺扎进蛇尾的位置——那里哪有什么巨蟒，不过是阴煞凝出的幻象。
“好手段。”
苏妲的狐尾扫过洞壁，将几枚隐形的引魂铃扫落，“用幻象消耗我们的灵气，再用引魂铃勾走三魂七魄。”
她蹲下身摸了摸棺材上的符咒，指尖沾了点黑色粉末，“这是用尸油调的符墨，隐世天师门的败类才会用。”
林观鹤的目光落在棺材角的锁头上。
那是把黄金打造的双鱼锁，锁眼里卡着半截断指，指甲盖泛着青黑——是陈凯的。
“他想自己开这棺材，没成。”
林观鹤用诛邪剑挑开断指，锁头“咔嗒”一声弹开，“但他给我们留了钥匙。”
棺材盖掀开的刹那，阴煞如实质般涌出。
林观鹤的破妄眼看见棺材里躺着具穿墨绿唐装的尸体，左半边脸完好如生前，右半边却爬满已经崩裂的符咒——和陈凯刚才的模样分毫不差。
“这是陈凯的本体？”
萧宁的军刺抵住尸体的咽喉，“可他刚才明明是鬼魂状态。”
“他用禁术把自己分成了人魂和尸煞。”
苏妲的狐火凑近尸体，火舌突然扭曲成狐狸的形状，“人魂在外头搞事，尸煞藏在这里养千年煞——现在人魂被你灭了，尸煞就该醒了。”
话音未落，尸体右半边脸上的符咒突然全部崩碎。
林观鹤看见有黑色的雾气从尸体七窍涌出，在半空凝结成陈凯的模样，而这一次，他整张脸都爬满了尸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漆黑的尖牙。
“林观鹤！”陈凯的声音像两块锈铁摩擦，“你毁了我的人魂，那我就用这尸煞吞了你——”
“吞我？”
林观鹤把诛邪剑往地上一插，从怀里摸出顾清欢系的镇魂鼎，“你忘了我怀里揣着什么？”
他指尖按在鼎上，鼎身立刻泛起金光，“陈老说这鼎能镇百煞，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千年煞厉害，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管用。”
陈凯的身影顿了顿，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你以为镇了我就完了？”
他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刺破棺材板，“这地底下埋的，是当年陆正雄强拆的万人坑！等我把尸煞和万人坑的怨气融合——”
“融合？”
林观鹤的破妄眼突然捕捉到洞壁的细微震动，“萧宁，苏妲，你们听。”
三人同时屏息。
隐约有闷雷声从地底下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
“是阴脉动了。”
苏妲的狐尾绷成直线，“陈凯的尸煞引动了万人坑的怨气，它们正在顺着阴脉往这里涌——”
“那正好。”
林观鹤握紧诛邪剑，剑尖指向陈凯，“我这人最烦麻烦分两次解决。”
他冲萧宁扬了扬下巴，“你护着镇魂鼎；苏妲，你的狐火给我封死洞顶；至于这老东西……”
他舔了舔嘴角，眼里燃着跃跃欲试的光，“我来送他下地狱。”
陈凯的尖笑还在洞底回荡，林观鹤的诛邪剑已裹着雷光劈下。
与此同时，洞壁的裂缝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带着腐臭的腥味，顺着砖缝往众人脚边蔓延。
密道深处，传来更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