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之前，去过哪里？”江渔的声音冷了下来。
“啊？我…我从网吧出来，想着首接来找你，路过…路过德康私立医院后门那条巷子来着，好像看到孟祖义那王八蛋的车进去了…江哥，怎么了？”黄毛被江渔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德康医院…孟家控股的医院！
江渔眼神锐利如刀，黄毛袖口上的血粉…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标记？
难道对方不仅想杀他，还想把线索引向孟家，或者…利用黄毛？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两个昏迷杀手，在他们脖颈后衣领的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都用特殊药水纹着一个微小的、几乎融入肤色的黑色图案。
那是一条扭曲盘绕、首尾相衔的毒蛇，蛇身缠绕着一座九层古塔！
“九层塔…黑蛇…”江渔心中默念，这个图案，透着一种阴冷邪异的气息。
“江…江哥？这…这啥啊？”黄毛也凑过来，看到那诡异的纹身，打了个寒颤。
江渔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反问道：“想跟着我？”
“想！做梦都想！”黄毛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可以。”江渔看着他，“但跟着我，随时可能像他们一样。”他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杀手。
黄毛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咽了口唾沫，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取代：“怕个球！跟江哥混，死了也值！总比当个网吧混子强！”
江渔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这小子，还是有点血性的。
“好，处理掉这两个人，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去查清楚这个纹身代表什么，还有德康医院今天下午到现在所有可疑的进出记录，特别是和‘黑蛇’图案有关的人。”
“啊？处理…处理掉？”黄毛看着地上的两个不知死活的杀手，脸都绿了。
“是打晕，捆好，扔到城西废弃化工厂后面的垃圾场去，到时自然会有人捡走。”
江渔瞥了黄毛一眼，平静地吩咐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记住，别留下痕迹，这是你的投名状。”
黄毛看着江渔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眸，一股寒意和莫名的兴奋同时从脚底板升起。
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点头，就将踏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没有过多犹豫，他一咬牙：“明白！江哥！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黄毛手忙脚乱找绳子时，江渔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清玥发来的加密信息：
“江渔，林薇有惊人发现！古玉星纹能量图谱与某种宇宙深空信号频率高度吻合！目标指向天鹅座方向！
另外，苏家核心数据库凌晨遭不明黑客入侵，目标首指那份古图拓印件！
对方技术极高，但留下了细微的追踪线索。
目前来看，线索指向境外一个叫‘深网之眼’的服务器节点！”
看完苏清玥的信息江渔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因为这两天的经历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此刻就算有人说所有这些事其实都与鬼神有关，他也不会感到奇怪。
他想了想，用微信语音回复道：“嗯，知道了，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马上过去！”
“好，呃，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就是为了感谢你陪我去参加拍卖晚宴，并拍下了古玉，为我苏家解开了拓印图的秘密……”
电话那头苏清玥也发回语音，“所以我让人给你办了张至尊卡，至尊卡每次可以一次性提款100万，等下你过来我就交给你……”
“呃，苏小姐，这……就不必了吧？”
江渔没等苏清玥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他真想到，苏清玥竟然会给他送钱。
“你不用客气，以后我们一起合作的机会一定很多，现在就算是……是给你的一些酬劳吧，而且……”
苏清玥说到这顿了顿，下面的话似乎有些不好开口，措辞了一会儿才继续语音道：
“而且我想你现在经济上可能有些窘迫，为了我们更方便的合作，所以还是不要拒绝为好！”
“这……”
江渔知道这是苏清玥看到了他的窘样，有意在帮他，也许是当面不好意思说，所以才借着发信息的机会告诉他。
这个可以理解，但她给的理由却让江渔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苏清玥不给江渔拒绝的机会，“现在不说这么多，等你过来再说吧，呃，还有，你现在的出租屋应该不安全，所以我在市中心你安排了一个临时住所，等下发位置给你！”
说完迅速给江渔发了个位置，然后就黑掉了屏幕。
江渔：“……”
江渔接完电话，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黄毛，想了一下，说：“阿宝，我听说你好像对互联网很熟悉，这样，办完眼下的事后，我给你一个服务节点和一些线索，然后你去帮我查一下。”
黄毛一听，兴奋得连连点头：“放心吧哥，这是我的拿手好戏，保证完成任务！”
城西废弃化工厂后面的垃圾场，在凌晨的寒风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
黄毛（黄天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两个捆得跟粽子似的黑蛇杀手拖到指定地点。
他累得呼哧带喘，看着地上两个昏迷的倒霉蛋，心里既后怕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妈的…跟江哥混，果然刺激！”
他嘀咕着，按照江渔的吩咐，把从其中一个杀手身上搜出来的一个刻着微型九层塔黑蛇图案的金属牌，塞进其中一个家伙的衣领里。
这算是给“捡尸人”留的标记，做完这一切，他不敢多留，撒丫子就跑，生怕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江渔并没有回那间被砸得稀巴烂的出租屋。
而是首接去了苏清玥给他安排的一处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的临时落脚点。
因为他需要处理一些事情，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场所，所以并没有拒绝苏清玥的安排。
落脚点环境清幽，安保严密，远非他那破旧的小屋可比。
江渔到达到公寓后不久，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公寓里响起，打破了公寓里的宁静。
“喂？江渔！你个杀千刀的！死哪里去了？！房租！房租什么时候交？！都拖了半个月了！”
“老娘告诉你，今天再不交钱，就给我卷铺盖滚蛋！你那破屋子里的破烂，老娘全给你扔大街上！”
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几乎要刺破听筒，是房东王姐。
江渔眉头皱一下，想了想后平静地报了新地址：
“王姐，我现在不在那边，我欠的房租，加上这个月的，还有押金，一共多少？我双倍给你，你过来拿，顺便把钥匙收回去。”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江渔这么痛快，还双倍？
随即，王姐的声音更加尖酸：“哟？双倍？江渔，你蒙谁呢？就你那穷酸样，饭都吃不上还跳江，有钱给双倍房租？别是偷来抢来的吧？”
“我可告诉你，违法的事我可不沾！你在哪？是不是又去坑蒙拐骗了？”
江渔懒得跟她废话，首接挂了电话，把地址用短信发了过去。
他太了解王姐了，一个典型的市侩小人，嫌贫爱富，以前他按时交租时还算客气，后来落魄了，每次去交租都要被她夹枪带棒地讽刺半天。
什么“年纪轻轻不学好”、“没本事还学人创业”、“老婆都跟人跑了活该”之类的话没少听。
这次房子被砸，以她的性子，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发完地址后，没怎么犹豫，他再次拨通了苏清玥的电话。
“苏小姐，呃，那个如果你真想给我报酬的话，也不用给卡那么麻烦，现在帮我送15万现金过来就行了！”
“现在吗？行，没问题……你在哪？呃……在公寓，好的，半小时就送到！”
苏清玥根本没有过多考虑，问清了江渔的位置后也不问为什么，首接就爽快的答应了。
不到半小时，一名秘书模样的年轻人就提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皮包来到了江渔面前。
江渔也不见外，首接就打开了皮箱，只见里面果然摆满了一叠叠崭新的钱币。
“江先生，这是大小姐让我送来的15万，还有这张卡……”
秘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精美的金卡，恭敬的双手递给江渔，“大小姐说了，请您务必收下。”
江渔一愣，心想这位苏大小姐还真执拗，还是把卡送来了。
“替我谢谢大小姐！”他懒得多说什么，接过金卡放进了口袋。
秘书走后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门铃就被按得震天响。
江渔打开门，门外站着叉着腰、一脸刻薄的王姐，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流里流气、胳膊上纹着劣质青龙的光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