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林的竹心露刚收集完一瓷瓶,叶梓就拉着慕青鸾去了新开辟的药圃。那里种着从药族带回来的回魂草种子,在竹心露的滋养下,己经冒出了嫩紫色的芽。
“你看,这芽尖的纹路,是不是和曦光竹阵的符文很像?”叶梓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嫩芽,“药老说的没错,清竹林的灵气果然适合它。”
慕青鸾凑过去细看,忽然“呀”了一声:“叶姐姐你看!这株草旁边,长出了棵小竹苗!”
果然,在一株回魂草的根部,冒出了棵翠绿的小竹苗,竹节上还带着淡淡的金色纹路——是清竹殿特有的曦光竹。
“是竹心露里的竹气催生的吧。”叶梓笑着说,“倒像是天生一对。”
慕青鸾的脸颊微微发烫,没接话,只是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给回魂草和小竹苗浇水。阳光透过竹叶落在她手上,水壶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动,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
这时,叶清歌带着紫妍和青鳞走了过来。紫妍手里拿着个竹哨,是叶清歌刚教她做的,正吹得不亦乐乎;青鳞则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银叶莓,说是要给回魂草当肥料。
“叶大哥,你看这草和竹子长在一起了!”慕青鸾指着那株奇特的共生体。
叶清歌蹲下身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是……‘伴生异象’?药老说的‘同心籽’,怕是要提前结了。”
话音刚落,那株回魂草和小竹苗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嫩紫色的草叶与翠绿色的竹叶缠绕在一起,顶端竟慢慢结出了一颗小小的、半紫半绿的果子,像极了两颗心紧紧靠在一起。
“真的结籽了!”紫妍兴奋地拍手,“是不是吃了这个,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差不多。”叶清歌点头,“同心籽成熟后,持有它的人能感应到彼此的安危,若是心意相通,还能隐约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叶梓小心翼翼地将同心籽摘下来,果子入手温润,还带着淡淡的竹香和药香。她将果子分成两半,一半递给慕青鸾:“拿着吧,以后你去巡查,我们也能放心些。”
慕青鸾接过半颗果子,指尖刚碰到它,就感觉到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仿佛能听到叶梓此刻的心跳声,沉稳而温柔。
“那我也要!”紫妍嚷嚷着,“我要和青鳞分一颗!”
叶清歌笑着摇头:“同心籽要自然共生才能结,哪有那么多。等这株结了籽,再给你们留着。”
接下来的日子,清竹林多了件趣事。慕青鸾带着半颗同心籽去鸾影哨巡查,叶梓在药圃里一抬头,就能隐约感觉到她此刻是在笑还是在皱眉;叶梓夜里配药晚了,慕青鸾在竹楼里总能准时端来一杯热茶,说“感觉姐姐你累了”。
叶清歌看在眼里,偶尔会打趣她们:“现在好了,连偷懒都瞒不住了。”
慕青鸾总是红着脸反驳:“才没有偷懒!”心里却甜丝丝的——这种被牵挂、被惦记的感觉,比她曾经幻想的任何情愫都更踏实。
这日,慕青鸾带着新弟子去西界节点巡查,刚进入混沌海边缘,手里的同心籽忽然发烫,还带着一丝慌乱的情绪。她心里一紧,知道是叶梓那边出事了,立刻让弟子们继续巡查,自己则骑着青鸾往回赶。
赶回清竹林时,正看到药圃里围着一群人。叶梓坐在竹凳上,手臂上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叶清歌正在给她处理伤口。
“叶姐姐!你怎么了?”慕青鸾冲过去,声音里带着急哭的颤音。
“没事,就是配药时不小心被灵草的尖刺划了一下。”叶梓笑着安抚她,“一点小伤,不碍事。”
叶清歌解释道:“是‘刺心草’的尖刺,会让人暂时心慌,幸好我发现得早。”
慕青鸾看着叶梓手臂上的绷带,又摸了摸手里发烫的同心籽,忽然明白刚才感受到的慌乱,是叶梓疼的时候,心里惦记着她。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都怪我,要是我没出去巡查……”
“傻丫头。”叶梓握住她的手,“你守着边界,我守着药圃,本就是该做的事。再说了,不是有同心籽吗?你这不是赶回来了?”
紫妍和青鳞也围过来,紫妍递上一颗糖:“叶姐姐吃糖,就不疼了。”青鳞则拿出一片蛇鳞:“这个能消炎,贴在伤口上很快就好。”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三人,叶梓忽然笑了,眼里的苍白被暖意取代。她看了叶清歌一眼,两人眼里都带着同样的温柔——这或许就是同心籽真正的意义,不是窥探彼此的心思,而是让牵挂有处可寻,让守护有迹可循。
傍晚时,慕青鸾坐在竹楼的屋顶上,手里把玩着半颗同心籽。叶梓的伤己经好多了,此刻正在楼下和叶清歌说着什么,笑声顺着风飘上来,像羽毛般拂过她的心尖。
她忽然明白,自己曾经执着的“三人之家”,早己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叶姐姐的温柔,叶大哥的包容,紫妍和青鳞的陪伴,还有这清竹林的竹香,鸾影哨的灯火,共同织成了一个更温暖、更辽阔的“家”。
同心籽在她掌心轻轻发亮,映着远处渐亮的星子。她知道,只要这颗籽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无论她飞得多远,遇到多少危险,总能找到回家的路,总能感受到那份跨越距离的牵挂。
夜风穿过竹林,带着清竹殿的气息,也带着属于她们的、简单而坚定的幸福。而那另一半同心籽,此刻正躺在叶梓的药箱里,与竹心露的瓷瓶挨在一起,像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寂静的夜里,悄悄传递着温暖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