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张乐萱的裙摆在风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她保持着那个带着报复意味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
言笑晏晏的女子凑上前，让陈问天每一次呼吸都能够清晰的嗅到她身上的的清香。
“那么既然我们两都有共同的目标，不如让我们将彼此的关系变得更紧密一些如何？”
张乐萱的手轻轻搭在陈问天的腕上，纤细的指尖微微收紧，像是试探，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她的唇边仍挂着那抹带着些许恶劣意味的笑容，但眼底却藏着一丝隐秘的颤动——那是长久压抑后的释放，也是直面自己内心后的犹豫。
“跟我来。”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并非刻意的蛊惑，而是某种近乎危险的坦诚。
陈问天没有挣脱，只是任由她拉着，穿过学院外的树荫，踏入史莱克城最奢华的一间酒店。这里远离学院的耳目，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窥探的可能，只剩下暖色的光影在房间里流淌。
门锁“咔哒”一声合上时，张乐萱的呼吸轻颤了一瞬。她背对着陈问天，肩膀的线条在薄纱般的晨曦中显得异常单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破碎。可当她转过身时，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近乎炽烈的决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里吗？”她问，却没有等他回答，只是缓步向前，鞋跟敲在厚绒地毯上，闷而轻柔，像是某种教人无法忽视的倒计时。
她抬手，指尖轻轻解开了发簪。
如瀑的长发垂落，发丝上还沾着晨间的露气，湿漉漉地贴在她的颈侧。她的动作很慢，每个细微的停顿都像是在和自己较劲——曾经的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这样放肆，绝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这样的狼狈与渴望。
可现在的她不在乎了。
“我从小就被教导，要优雅，要克制，要永远站在别人期待的位置上。”她轻轻笑了一声，却不是嘲讽，而是某种近乎自嘲的残忍，“无论做什么，都要考虑史莱克的颜面，考虑穆老的期许，考虑……贝贝的未来。”
她的指尖顺着自己的锁骨滑下，轻轻一勾，裙装的肩带便沿着肌肤滑落。
“可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要这样的未来。”
陈问天看着她，眸色渐深。他没有动，并非因为敬畏，而是某种近乎狩猎者的耐心。他知道她需要什么——她需要彻底撕碎自己，需要一个能让她毫不犹豫坠落的人。
而他很乐意接下这份馈赠。
当张乐萱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衣襟时，陈问天终于动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无法抽离。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的唇角，轻轻那抹艳色的唇脂。
“你确定？”他低声问。
张乐萱仰着脸看他，眼里没有怯懦，只有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她抬手，直接扯开了他的衣领，指甲划过他的胸膛，留下一道几不可察的红痕。
“别让我等太久。”
她话音未落，陈问天便已低头吻住了她。
第一次，张乐萱居然从那陌生的感觉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好似从前着十七年在史莱克学院的岁月根本不能够算是真正的为自己活着。
陈问天霸道，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胸膛，那种区分于爱情的让她窒息。
可她依旧纵容着这一切，纵容着他的手掌扣住她的腰肢，纵容着他将她推倒在柔软的床褥间。
张乐萱的指尖陷入陈问天的肩胛，随着他的动作，指尖缓缓的没入他肌肤，在其上留下浅浅的月牙形印记。
“会觉得疼么？”
陈问天忽然停住，拂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
张乐萱摇头，却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像现在这样——史莱克学院人人敬仰的大师姐，此刻正蜷在陌生男子的臂弯里颤抖。更荒谬的是，她竟在这份失控中品尝到某种近乎解脱的快意。
陈问天的唇落在她绷紧的蝴蝶骨上，温度比想象中更烫。张乐萱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笑得玩世不恭的少年，唇线原来如此锋利。当他的犬齿擦过她后颈时，她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丝绸面料在掌心皱成波浪。
“别躲。”
他声音沙哑，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看着我的眼睛。”
张乐萱被迫转身，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看清陈问天的瞳孔。那里面没有她预料的轻佻，反而凝着某种令人心惊的专注。他突然俯身咬住她右肩的细带，轻轻一扯——那是她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听见自己发出这样破碎的呜咽。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偷溜进来的小精灵，从墨绿色窗帘的缝隙间蹑手蹑脚地钻进来。
光线在窗台上聚成一道金色的丝线，继而慢慢扩散成一片，像被打翻的蜜糖般粘稠地在木地板上流淌。
张乐萱的眼皮轻轻颤动。她感觉到有温度攀上了自己的脸颊，以一种不容拒绝却极尽温柔的力度将她从梦境中往外拉。
恍惚间她翻了个身，额头抵上一片温热。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她微微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的米白色。
意识如潮水般慢慢回涌。她眨了眨眼，睫毛扫过面前柔软的棉质布料，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张乐萱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陈问天的手臂牢牢圈在怀里。
男孩的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发顶，胸膛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稳定的心跳声隔着相贴的肌肤清晰地传来。她小心翼翼地抬头。
陈问天还沉睡着，晨光恰好落在他半边脸上。那些金色颗粒在他睫毛上跳跃，将他原本就偏浅的睫毛染成了透明的琥珀色。他下颚的线条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梦梦见了什么好事。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张乐萱忍不住伸出食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陈问天鼻尖上的一小片光斑。
男孩的鼻翼立刻轻轻抽动了一下，但没醒来。她又恶作剧般地将手指移到他的睫毛上方，像是要捕捉那些跳动的金光。
一会儿，她闭上眼，唇角却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
陈问天侧身，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
“后悔了吗？”他问。
张乐萱睁开眼，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
“不。”她轻声说，“这才是活着。”
“你想要现在报复一下史莱克学院吗？”
陈问天自问不是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人，理所应当的询问道。
“哼哼，小男人，现在的你还帮不了我，以后再说吧。”
就好似是便了一个人一样，张乐萱从前的温婉还在，但是在面对陈问天的时候，却会展露出只独属他一人的热情洋溢。
看着压在自己胸膛张乐萱，陈问天脸上的温柔似乎永远不会消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
张乐萱晃了晃神，忽然发现晨光透过纱帘描摹着陈问天的侧脸。这个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少年，此刻眼睫投下的阴影竟显得格外温柔。她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指尖悬在他的鼻梁上方，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
“我...”
红晕从她耳后蔓延开来，明明方才还大胆得不像自己，此刻却连一个音节都发得艰难。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以怎样危险的姿势在他身上，薄纱睡裙下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陈问天却捉住了她退缩的手，将那只微凉的柔荑按在自己心口。
不同于先前充满侵略性的吻，此刻他只是在她的指尖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触碰。
“这里跳得很快。”他笑着说，眼睛里映着朝霞与她的倒影，“乐萱学姐也会紧张？”
窗外传来早鸟的第一声啼鸣，张乐萱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描摹着他锁骨的形状。
这太奇怪了，明明昨夜她还像扑火的飞蛾般不顾一切，现在却为这样简单的触碰心跳如擂。她试图抽回手，却被更紧密地包裹进那个温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