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陈问天合上典籍，匆匆收拾东西。他瞥了一眼坐在教室角落的霍雨桐，她正托着腮帮发呆，蓝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泛着细微的光泽，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雨桐，跟我来。”他压低声音，冲她使了个眼色。
霍雨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悄悄跟上了陈问天的脚步。
两人一路避开人群，来到男生宿舍区。
“你疯啦？”
霍雨桐瞪大眼睛，“男生宿舍不准女生进的！”
“没事，我有办法。”
陈问天神秘一笑，拉着她在拐角处停下。确认四下无人后，他手掌一翻，一道淡淡的雾气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个小小的漩涡。
“进来。”他低声道。
霍雨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的身影被模糊的雾气吞没，化作一道流光钻入陈问天的掌心。
陈问天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的单人间。
宿舍阿姨随意扫了他一眼，并未发现异常。
“成了！”他心中暗喜，迅速刷卡进门，反手锁上房门。
房间整洁简单，他摊开手掌，微微凝聚灵力，缓缓将霍雨桐释放出来。
“呼——”
霍雨桐身形一闪，稳稳落地，蓝色短发微微飘动。她环顾四周，小巧的身体在宿舍里显得格外娇俏，眼睛亮晶晶的：“真的进来了？”
“问天哥哥，那以后雨桐是不是又能够和你一起睡觉了？”
自从女扮男装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霍雨桐无比怀念曾经和陈问天同宿舍时，两人每一夜相拥而眠的日子。
陈问天身上总是会散发出好闻的味道，那种温暖的安全感更是让霍雨桐无比的眷恋。
看着小猫一样扑上前的霍雨桐，陈问天眼中似乎也是思索起来，似乎是在考虑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霍雨桐像一只轻盈的猫，扑到陈问天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胸前深深嗅了一口。
“问天哥哥……还是这么好闻。”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陈问天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眸光微闪。
即便如今的霍雨桐已经不需要再伪装男生，她的身上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淡淡的青柠混合着冰雪的微凉，干净又柔软。
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蓝色短发：“怎么，和冬儿一块睡不习惯？”
霍雨桐抬起头，睁着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睛看他：“也不是这样说啦……只是没有你在身边，我有些怕...”
她的眼神太过纯粹，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却让陈问天的心微微一紧。
他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鼻尖：“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霍雨桐弯了弯眼睛，忽然踮起脚尖，近距离地盯着他，认真道：“问天哥哥，你变了很多。”
陈问天挑眉：“哦？哪里变了？”
“以前……你不会这么凶的。”
她轻声道，“今天对戴华斌说的话，好狠。”
陈问天眸光一沉，淡淡道：“不是狠，而是告诉你一个道理。”
霍雨桐歪头：“什么道理？”
“有些人，你不踩死他，他就会时时刻刻想着反咬你一口。”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戴华斌这种人，骄傲入骨却又输不输，一旦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头。”
“既然雨桐你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我又何必跟他惺惺作态，直接结仇便是，需要什么理由？”
霍雨桐作为白虎公爵的产物，天然不受戴家的待见，尤其是同龄的戴华斌，更是从小带领家仆欺辱霍雨桐母女二人。
本就地位不高，那个该死的白虎公爵更是从始至终没有来看过她们母女二人一眼。
自然被那些家仆认定了她们的地位，欺辱起来更加卖力。
倘若不是因为这样，霍雨桐的母亲就不会烙下病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问天哥哥...”
霍雨桐的眼眶突然泛红，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陈问天的衣襟。
记忆里那些阴冷的柴房、刺骨的冷水、母亲咳出的血沫，都随着这句话重新翻涌上来。
陈问天的臂弯缓缓收紧，将怀中颤抖的娇小身躯完全包裹。
霍雨桐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两人的呼吸频率逐渐同步，在寂静的房间里形成独特的韵律。
陈问天的左手穿过霍雨桐的膝弯，右手托住她的后背，像捧着一片雪似的将她轻轻放在床铺内侧。羽绒被随着人体的重量缓缓下陷，发出细微的布料摩擦声。他调整了三个枕头的角度，让其中两个并排竖着垫在床头。
霍雨桐蜷缩着挪到墙边，后背抵住冰凉的墙面时轻轻打了个哆嗦。陈问天立刻掀开被子一角钻进来，体温烘暖的半边床铺让霍雨桐本能地靠过去。两人的小腿在被子下无意相碰，又同时迟疑地分开半寸。
陈问天支起左肘，指尖拂过霍雨桐眼下的泪痕。那些未干的湿痕在他指腹下渐渐消散。他用手掌外侧顺着她的太阳穴往后梳，把几缕汗湿的蓝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重复到第五次时，霍雨桐的睫毛不再颤动。
两人的肩膀终于完全贴合，陈问天的下巴刚好能搁在霍雨桐发顶。他数着她呼吸时脖颈动脉的跳动，右手悬在空中犹豫片刻，最终落在她凸起的肩胛骨上。指尖隔着棉质校服描摹蝴蝶骨的形状，从脊柱凹陷处往上，在碰到后颈时突然收力。
霍雨桐的右手从两人身体之间抽出来，指尖先是碰到陈问天的锁骨，又缩回去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反复三次后，那只手终于展开贴在陈问天胸口，掌根正好压住他心跳最明显的位置。
陈问天曲起右腿，膝盖外侧轻轻撞了下霍雨桐的小腿肚。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身形变成契合的弧度，像两把互相嵌套的弯弓。霍雨桐的左脚拇趾无意识蹭过他的脚踝，留下转瞬即逝的温热。
羽绒被随着呼吸起伏，陈问天的左手从霍雨桐腰后穿过，掌心向上摊开在床单上。霍雨桐慢慢把后脑勺枕上去，发丝在他虎口处散开成扇形。他的手指关节微微弓起，刚好托住她的颈椎曲线。
窗外掠过飞鸟的阴影，陈问天的瞳孔随着光线的明暗变化收缩。他抬起空闲的右手拉拢窗帘，布料滑轨的声响中，霍雨桐的脚尖往他被子里又探进半寸。
重新躺下时，他的鼻尖撞到她的额发，几根细碎的发丝随着呼气飘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