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在外面看着!”
王冬儿拍案而起,粉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两片璀璨的蝶翼在身后完全展开。
厨房门口突然传来碗碟碰撞的声响,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江楠楠红着脸躲在门后,手里还端着刚出锅的糖醋排骨。
巫风“噗嗤”一声笑出来,指尖跳动着赤红色的火苗:“某些人的嗓门比我的红龙还厉害呢。”
宁天优雅地抿着茶水,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萧潇直接趴在桌上笑得直捶桌子,发间的步摇叮当作响。
“庆祝新生年级的六人在新生考核之中拿下满意的名次!”
“干杯!”*9
伴随着装满饮料的杯子碰撞,一个学期结束的几人都将要迎来短暂的分别。
伴随着快乐所出现的,往往是分别的忧伤。
“我要回去看看大爹二爹,一个学期没有看到我了,他们说不定还在想我。”
王冬儿有些纠结,但却并没有改变这个想法,反倒是邀请道:“雨桐、问天,不如你们两个人一起跟我去昊天宗吧。反正你们这个假期大概也都要获取魂环,不如我让大爹二爹帮你们。”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毕竟抛开都喜欢陈问天这个共同因素之外,身为九宝琉璃宗的少主,宁天自然不可能眼看着陈问天和昊天宗绑定的太深,否则她九宝琉璃宗怎么办?
“我们九宝琉璃宗也有很多可以推荐的魂兽,如果需要的话,也能够组织魂师前往星斗大森林进行猎杀。”
不同于王冬儿在熟人面前的大大咧咧,宁天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种大小姐的优雅。
巫风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与王冬儿一样带着傲娇的她并没有直接显露出来,但那漫不经心的抿着饮料,眼神却不断瞥向陈问天的行动上来看,无疑是在乎的。
江楠楠端着最后一盘清蒸鲈鱼从厨房走出,听到几人的对话,脚步微微一顿。她将瓷盘放在桌子中央,金发在灯下泛着温柔的光晕:“问天弟弟...如果你需要安静修炼的地方,可以留在江家小馆。”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二楼一直有间空着的客房。”
三双美眸同时转向陈问天,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跳跃。
面对这种选择哪个都是错误的问题,陈问天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纠结,去选择,而是极其果断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我的第四魂环已经有了计划。”
“你一个人会不会太缺少准备了,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九宝琉璃宗。”
这一回宁天倒也没有争抢的意思,而是认真的从储物魂导器中拿出一枚令牌,递给陈问天。
看着担忧的大小姐,金色的短发被纤纤玉指拨至耳后,陈问天总有一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欺负的感觉...
“那就谢谢宁天了。”
陈问天没有拒绝的意思,虽然并不需要,但对于宁天的关心,他还是全盘收下。
“对了雨桐,大混蛋他不跟我去昊天宗,要不你跟我去怎么样?”
王冬儿见自己没有帮上陈问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而又邀请霍雨桐起来。
“不了冬儿,我也有安排了,而且我们两个的方向应该不顺路,还是不了。”
霍雨桐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好友。
王冬儿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下,看着身旁笑眯眯的陈问天,完全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就要往陈问天的腰间捏去!
“你笑什么笑!”
“哎哟!”
陈问天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瓷白的手腕却精准捉住王冬儿作乱的小手。
烛光在他的指尖跃动,将少女粉蓝色的发丝映成流动的星河。
“放手!”
王冬儿耳尖通红,右手被擒住的姿势让她不得不微微前倾,小巧玲珑的身子不安地翕动,“谁让你笑得那么可恶...”
“我可什么都没说。”
陈问天眼尾含笑,拇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她手腕内侧。
王冬儿顿时像被烫到般浑身一颤,另一只手打翻的茶杯在桌面洇开深色水痕。
霍雨桐突然从陈问天右边探出脑袋,蓝发扫过他脖颈:“冬儿其实在吃醋呢。”
她眨着猫儿似的圆眼,指尖悄悄在桌下掐了掐陈问天的腰侧,“对吧问天哥哥?”
“霍雨桐!”王冬儿炸毛的模样让萧潇噗嗤笑出声。
绿发少女趴在糖醋排骨上方,步摇垂下的翡翠坠子晃啊晃:“慢点吵,我还等着吃鱼呢。”
“鱼要凉了。”
江楠楠适时将青瓷勺放进霍雨桐手里,金发扫过陈问天肩头时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她转身时高跟鞋不着痕迹地踩上某人的脚背,换来陈问天一声闷哼。
宁天掩唇轻笑,鎏金茶匙在杯中划出优雅的弧线:“看来有人乐在其中。”她意有所指地瞥向陈问天被三面夹击的窘境,忽然感到袖口一紧。
“少主...”
巫风不知何时蹭到她身边,红色长发几乎要垂进宁天的茶杯。这位平日倨傲的少女此刻正用鞋尖偷偷勾着宁天的椅腿,酡红着脸小声嘟囔:“您...您尝尝这个...”
“喂!当心烫——”
唐雅的惊呼被淹没在瓷器碰撞声里。
众人回头时,只见黑发少女手忙脚乱地扶住差点滑落的汤碗,宽大的唐装袖口已经沾上了几点油星。
包厢里忽然安静下来。
陈问天望着眼前这群或嗔或笑的少女,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们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王冬儿的发卡歪了,霍雨桐的嘴角沾着饭粒,宁天的茶渍在袖口晕开一小片深色...这些鲜活的瑕疵比任何完美更让人心动。
“看我做什么?”
霍雨桐突然捂住发烫的耳朵。陈问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把玩着她的一绺蓝发,连忙轻咳一声转向餐桌:“再不吃菜真要凉了。”
“现在才想起来?”
江楠楠没好气地递来餐巾,金发垂落在陈问天肩头又迅速抽离。
王冬儿趁机抽回被握住的手,却又在桌下偷偷踩了他一脚。
烛火爆开一朵灯花。
萧潇托腮看着这群闹腾的伙伴,突然往每人碗里夹了块排骨:“明天就要分别了呢。”她轻柔的话语像一粒石子落入湖心。
陈问天望向窗外飘雪的夜色。
此刻的喧闹,手背上未消的掐痕,衣袖沾染的饭菜香,都在提醒他——所谓羁绊,或许就是明知即将分离,依然纵容彼此制造更多值得怀念的琐碎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