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唇分时，唐雅的呼吸早已乱得不成样子。陈问天的拇指着她染上暗纹的脸颊，那带着几分妖异妩媚的脸庞上闪烁着对自己态度的在意，让陈问天的声音缓缓变轻，但却不容置疑：“记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逃不掉。”
随着这句话，他掌心突然发力，最后一股先天之气猛然注入。
唐雅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漆黑的蓝银草从她背后疯长而出，在空气中舒展着妖异的叶片，每一道纹路都流转着暗紫色的光芒。
“看。”
陈问天握住她颤抖的手，引导她触碰那些摇曳的草叶，“这就是你的力量。”
唐雅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武魂。
原本普通的蓝银草已经彻底变异，叶片边缘生出细小的锯齿，茎干上缠绕着血色纹路。
这是堕落的力量，却美得惊心动魄。
“你不怕吗？”
她小声问，下意识想收回武魂。陈问天却扣住她的后脑，再次吻了上来。这一次更加深入，仿佛要尝尽她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怕？”
他在她缺氧般喘息时低语，手指插进她散开的黑发，“我更怕你不够强，哪天死在哪个角落我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语不禁让唐雅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种直白的话语，仿佛在阐述着什么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爱一个人，往往在乎的是她的一切。
体内那变异的武魂，黑暗蓝银草从身后的床铺上绵延而出，疯狂生长，那蔓生的藤蔓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唐雅有些情不自禁起来，亲吻，是人类社会之中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唐雅不清楚这是不是爱，但是她只知道，此刻的她想要亲吻眼前的少年。
听着那纷乱起来的气息，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有些时候，爱可以包容一切，自己那些所谓的堕落与黑暗，在这个人眼里不过是她的一部分。
窗外，月光被飘过的云层遮蔽，失去月光的史莱克城依旧灯火通明。
这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床头的灯光在墙上投下交缠的剪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纱帘时，唐雅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陈问天的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额头，手指还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
昨夜疯狂的藤蔓早已消散，只在床单上留下几片枯萎的黑色叶片。
她轻轻动了动，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全身上下像是被碾碎重组过，特别是腰际的伤口。但奇怪的是一股暖流正在经脉中缓缓流淌，修复着每一处暗伤。
“别乱动。”
陈问天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唐雅这才发现他其实早就醒了，金色的眸子清明得不像话，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颈侧尚未消退的暗纹。
“还疼吗？”
他的指尖碰了碰那些妖异的花纹。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昨夜还狰狞蔓延的纹路此刻正温顺地伏在她皮肤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唐雅摇摇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以怎样羞耻的姿态被他圈在怀中。
黑色的长发铺了满床，有几缕甚至缠在陈问天的手腕上，像是某种无言的占有标记。
“原来唐门大小姐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陈问天低笑，指腹着她那光滑如玉的背脊。
唐雅耳尖发烫，猛地抬头想反驳，却迎面撞上他突如其来的亲吻。
这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带着晨露般的清新，与昨夜暴烈的索取判若两人。她恍惚想起那些被泪水浸透的瞬间，自己是如何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是世间唯一的锚点。
唐雅的双唇微微肿着，泛着淡淡的胭脂色，是昨夜被反复厮磨留下的痕迹。她昨夜哭得太多，眼角到现在还泛着薄红，睫毛被泪水浸湿，凝成一缕一缕的，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陈问天的手指轻轻捻着她的发丝，指尖时不时扫过她敏感的耳垂，惹得她微微一颤。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原来……原来这就是被他珍视的感觉吗？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疯狂、仇恨、阴暗，会全部被他接纳，甚至成为他眼中最秾丽的风景。
“……你醒了多久了？”她低低地问，嗓音还有些哑。
陈问天唇角微微勾起，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了一下：“比你早了点。”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看了一会儿你睡觉的样子。”
唐雅耳根一热，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指甲却不小心擦过他胸膛。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带到唇边轻轻一吻：“怎么，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
唐雅试图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扣住，十指交缠着按在枕上。他的手掌宽大温热，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力道强硬，却又不失温柔，牢牢地将她锁在指间。
——一如他对她的掌控一般，霸道又细致入微。
她忽然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成了一张网，而她早已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看来是还不够累。”
他的声音低哑地划过她的耳畔，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还有力气和我……闹别扭。”
话音未落，他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入柔软的床榻之中。
唐雅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推拒他的肩膀，却被他轻轻松松地摁住手腕。
“躲什么？”
他似笑非笑，“昨晚不是挺大胆的吗？”
唐雅瞪他，可眼底却藏不住心虚。
是啊，昨晚她是怎么勾着他的脖子、怎么主动吻他的，回忆起来简直……羞耻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我、我那是……”
“嗯？”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指尖在她手腕内侧轻轻一刮，激得她指尖一颤。
“……你故意的！”她终于忍不住红了脸，咬牙切齿地指控。
陈问天低低笑了，忽然俯身，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交融：“是啊，就是故意的。”
那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寸许，唐雅甚至能看清他眼睫根根分明的弧度，而他鎏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小小的、完整的、只属于他的影子。
她忽然就不想躲了。
微微仰头，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