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陈问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间过于专注新生考核，却是忽略了唐雅...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愉悦而去拆散唐雅和贝贝的他，在得到了之后，并没有珍惜的意思。
抿了抿嘴，陈问天任由唐雅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胸膛，同时也在自责自己的行为。
那时候的自己...
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注重愉悦的情绪...
伴随着一位位少女走入自己的心中，徐天妍、橘子、梦红尘、江楠楠、霍雨桐、王冬儿.....
自己那空洞的内心，需要以那愉悦填充的内心，好像早已不知不觉的满足。
可是怀中的少女呢？
陈问天抱着唐雅穿过街角，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泪痕泛着微光。她的身体轻得过分，黑色马尾垂落下来，尾梢沾着未干的汗水。
“我太差劲了，是不是？”
唐雅的声音闷在少年的胸口，发颤的指节揪住他的衣领，“明明当初说……只要我归属于你，你就会帮我复兴唐门……可你转头就忘了。”
陈问天的脚步顿了一下。
阴影里，他能感觉到唐雅的身体紧绷着，像是一张拉到极限的弓，随时可能断裂。她的腿侧还有几处未消的淤青，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青紫色。
“我没忘。”他低声道，“只是新生考核这段时间疏忽了。”
“疏忽？”
唐雅笑了一声，嗓音哑得厉害，“陈大少爷，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斗魂区打了多少场？那群四年级的混蛋说唐门早该绝迹了，我……”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眼泪砸在陈问天的手背上，滚烫得像烙铁。
“……我一个人打不过。”
陈问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
这段日子，他只顾着享受和霍雨桐她们的暧昧，却忽略了唐雅的处境。她曾是骄傲的唐门小公主，如今却为了复兴宗门拼上一切，甚至不惜向他这个曾经算计过她的人低头。
唐雅的话像一柄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刺进陈问天的心脏。
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冰冷的月光照亮她眼角的泪痕。那双曾经骄傲的眼睛此刻盈满破碎的光，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湮灭。
陈问天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更用力地抱在怀里。
少女单薄的脊背在他掌心下微微发抖，校服领口处露出半截染血的绷带。
“是我的错。”
他声音低哑，拇指轻轻擦过唐雅眼角的伤，“从现在开始，唐门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以把身上的担子稍微放下好吗？”
“三年之后，我帮你灭了铁血门...”
唐雅怔住了。
月色下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甜香——是刚才霍雨桐留下的。
这个认知让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忽然觉得方才的控诉幼稚得可笑。
“不需要你可怜...”
她挣扎着要从陈问天怀中跳下，却被他扣住后腰按了回去。
“不是可怜。”
陈问天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我答应过要帮你复兴唐门，这话永远作数。”
陈问天并没有带唐雅回史莱克学院。
天色已晚，陈问天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钻入，轻纱窗帘随之一阵摇曳。陈问天关上门，将唐雅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层朦胧的橘色，眼角的伤痕在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别动。”
陈问天按住她想要起身的肩膀，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臂膀下滑，最终扣住她冰凉的手腕。唐雅的脉搏在指尖下微弱地跳动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锁骨。唐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青草的苦涩——那是蓝银草武魂特有的气息，只是如今掺杂了太多不该有的黑暗。
“会有点疼。”他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等唐雅回应，一股温暖的魂力已经顺着他的掌心流入她的经脉。那是极精纯的先天之气，像春日第一缕融雪的山泉，缓缓冲刷着她体内淤塞的魂力通道。
唐雅猛地咬住下唇。陈问天的魂力太过霸道，即使已经刻意放轻了力道，依然让她浑身发抖。
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悬成晶莹的水滴。
“忍一忍。”
陈问天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侧，指尖在绷带边缘徘徊。那里渗出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干涸的玫瑰。
“我要解开绷带了。”
唐雅别过脸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当绷带被一层层揭开时，她蜷缩起手指，将床单抓出凌乱的褶皱。
伤处暴露在空气中，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她纤细的腰肢，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紫黑色。
陈问天的眼神暗了暗。他的指尖轻轻点在伤口周围，先天之气如同无形的丝线，一点点将侵入唐雅体内的异种魂力引出。
随着治疗的深入，唐雅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她的皮肤逐渐泛起一层幽蓝色的光晕，几缕暗色的纹路从颈后蔓延开来，像藤蔓般爬上她的脸颊。
那是黑暗蓝银草觉醒的前兆。
唐雅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停下...快停下...”
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双手抵在陈问天胸前拼命推拒，“别看...求你别看...”
陈问天却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他低头，嘴唇碰了碰她发烫的耳垂：“怕什么？”
“会变得...很丑...”
唐雅的声音哽咽了。
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她的眼角，让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染上妖魔般的色泽。她紧闭着眼，不敢看陈问天此刻的表情。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陈问天的手指抚上那些暗纹，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很美。”他说，音色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共鸣，“像夜空中流淌的星河。”
唐雅睁开眼，发现陈问天的眸色不知何时变成了暗金色，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那目光太过炽热，让她几乎要燃烧起来。
“可是...”
她想说这力量会吞噬理智，想说黑暗蓝银草有多危险，却被倏然覆上的唇堵住了所有话语。
陈问天的亲吻来得突然而猛烈，像是要透过这个吻将某种信念烙进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