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黎嘉佳,无视了包厢里所有人或惊讶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黎嘉佳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那不容反抗的强势,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想不通这个一向冷静,拒绝他的男人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己成了某人心中无法忽视的存在。
沉稳的阿斯顿马丁平稳行驶在夜色中,隔绝了城市的喧嚣。车内一片寂静,只剩下空调微微的风声。
傅书屿稳稳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冷硬而专注。
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副驾驶的黎嘉佳一眼,也没有解释一句。
副驾上的黎嘉佳裹着男人的外套,她经过最初的惊怒后,这种情绪慢慢被一种疲惫和迷茫所取代。
她不知道傅书屿要将她带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今晚来找他的目的与意义,此时的她心乱如麻。
傅书屿侧过身,深邃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那眼神复杂得让黎嘉佳心头一悸。
沉默了十分钟,他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问道:“你家地址。”
黎嘉佳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浓厚的夜色,红唇勾起那满不在乎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
“家?没有这种东西。”自从父母早逝后,所谓的家,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副空壳,这种家,不回也罢。
“感谢傅总抽时间出来送我,麻烦你将我送回宿舍吧。”女人始终没有看他,声音冷淡。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傅书屿看似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蓦地收紧了些,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翻涌的墨色更深了。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车子驶离了繁华市区,进入一片环境清幽的高档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设计现代简约、透着低调奢华的独栋别墅前。
黎嘉佳看着这的地方微微皱眉,声音带了些怒火:“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回,我要下车。”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
这是傅书屿平日生活的地方,自大学之后,他便从家中搬出独自居住,但偶尔也会回家与家人吃饭。
傅书屿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声音依旧是那种沉稳听不清的情绪:“到了。”
黎嘉佳没动,也没看他,只是抱着手臂,声音带着点自嘲和不易察觉的脆弱:“傅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傅总己经没有交集了,还望自重。”
几秒钟后,傅书屿推开车门,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
他俯下身,不容分说地再次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动作依旧沉稳有力,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强势。
“傅书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黎嘉佳又羞又恼,挣扎着。
傅书屿仿佛没听见,抱着她,大步走向别墅大门。
指纹解锁,大门无声滑开。
他抱着她走进玄关,感应灯亮起,照亮了空旷的空间。他没有开大灯,径首抱着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将她轻轻放下。
黎嘉佳立刻想弹起来,却被他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他俯视着她,两人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再也无法完全压抑的情绪。
“黎嘉佳。”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今晚去那里做什么?”
黎嘉佳被他问得心头一颤,她别开脸,声音带着自嘲和一种破罐破摔:“做什么?傅总看不出来吗?追人追了快一年,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给,我累了,不想再当傻子了。换棵树吊吊,或者干脆看看整片森林,不行吗?点几个帅哥陪我喝喝酒,聊聊天,放松一下,庆祝我终于想开了,不行吗?”
傅书屿的呼吸明显一窒,按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看着她摆出的无谓姿态,听着她话语里“换棵树”、“想开了”这样的字眼,一股怒意和心痛瞬间攫住了他。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却压抑得可怕:“所以,你追着我,就只是……玩玩?” 他艰难地吐出这个词,带着难以置信的嘲讽。
“觉得无聊了,碰壁了,就立刻换下一个目标?黎嘉佳,感情对你来说,就是这么儿戏的东西?”
黎嘉佳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傅书屿,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我黎嘉佳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一阵阵委屈让她声音发颤:“追人追了一年无果,现在我不追了,你又把我抓过来,傅书屿,你是不是有病?!”
傅书屿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黎嘉佳从未听过的疲惫和沉重:“黎嘉佳,我和你不一样。我傅书屿活了二十三年,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谁。”
他顿了顿,继续向她说道:“傅氏是我的责任,它占据了我几乎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感情对我而言,不是游戏,不是消遣,一旦开始,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婚姻和家庭。”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而认真,“我这样的人,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玩一场‘追着玩玩’的游戏。我要不起,也给不起。”
黎嘉佳听着他的话一滞,彻底愣住了。
他不是对她无动于衷,他是害怕。害怕她只是一时兴起,害怕她不够认真,害怕她承受不了和他在一起需要面对的聚少离多和沉重责任。
他把自己包裹在“工作狂”、“不婚主义”的冰冷外壳里,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轻易开始。
从这番话中,她能听出来他对她是有些感情的,但他竟然说自己是随便玩玩??
黎嘉佳恶狠狠地瞪着他:“谁跟你说我只是玩玩,追你这么认真,你瞎啊!”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控诉:“追你这么认真,整整一年,我黎嘉佳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死皮赖脸地追过一个人?!还是说,傅大总裁的眼睛只看得见傅氏,看不见别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