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跑出来，祁聿掐了烟，挑眉朝她笑，眼底的疲惫被几分痞气取代：“跑这么快？生怕我跑了？”
许昭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朝他冲过去。
男人稳稳接住她，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大衣上落了层薄雪，却不妨碍怀抱的温暖。
祁聿低头，鼻尖蹭过她冻得发红的脸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坏笑：“南城的雪，比京城还大些。”
许昭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你怎么来了……”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点戏谑，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认真：“怕你一个人跨年太无聊，过来陪你。”
许昭微微皱起眉：“谁无聊了……”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几分。
祁聿低笑出声，收紧手臂，在她耳边低语：“嗯，是我想你了。”
“来和你跨年了，女朋友。”说完，一个吻落在了许昭唇上。
很轻的，像雪花般地落在唇上，又像初雪吻过枝头。他没有急切的掠夺，只是慢慢地、温柔地辗转，带着点小心翼翼，许昭张开嘴，两人就这么拥吻起来。
祁聿的吻渐渐深了些，却依旧克制着力道，舌尖温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身上的寒气被怀里的温度慢慢焐热，雪松般的气息混着雪的味道，缠缠绕绕地裹住了她。
雪还在下，落在两人发间、肩头，悄无声息地融化。许昭收紧手臂，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听着两人的心跳。
首到许昭的呼吸有些不稳，他才缓缓退开半寸，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声音裹着点鼻音，闷闷的：“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祁聿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路上问的人，”他挑着眉：“想我了吗？”
许昭没说话，只是把脸往他衣襟里又埋了埋，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瓮瓮的：“想。”
祁聿低笑一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走，带你放烟花去。”说着，两人找了家小卖部挑了些烟花，又沿着巷口慢慢走到江边。
由于正值过节，江边上攒动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叫卖声、嬉笑声混着远处隐约的烟花响，织成一片喧腾的热闹。两人顺着人流往里走了走，找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
南城今晚的星星格外璀璨，许昭望着正牵着她的手的男人，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
又一起度过一个节日了啊。
许昭以前其实并不喜欢过什么节日，对节日没什么憧憬，但现在……
她望着蹲在地上的男人笑了一下，想着时间流逝得慢一点。
祁聿刚蹲下身点引线，火星子就在夜色里滋滋地窜了窜，她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第一簇烟花己经“嘭”地炸开在头顶。
许昭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天上。刚炸开的烟花还没散尽，又有几支接连升空，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把江面都映得波光粼粼。
祁聿就这么看着许昭，眼里充满着浓浓的爱意，自小时候，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跨过年，现在竟会觉得，过年，似乎也挺好。
身边的人们都在倒数，许昭也有点紧张起来，手里无意识攥紧了衣角，她看着天上一簇簇绽放的烟花，在心里跟着人们倒数着。
“五！西！三！二！一！！”“新年快乐——！！”
零点那一瞬间，漫天烟花骤然炸开，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盛大，金红的光瀑几乎铺满了整个江面。许昭看着满天星光，下意识转过头，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
祁聿看着她微张的唇和眼里的惊艳，忽然倾身凑近，在她耳边痞气地笑：“昭昭，新年快乐。”
许昭被他呵在耳廓的气息撩得耳尖发烫，却没抬眼撞进他带笑的眸子里，声音清亮了些：“新年快乐，祁聿。”
最后一簇烟花在夜空炸开时，祁聿忽然低头，视线落在许昭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尖上，声音裹着江风里的烟火气，又轻又沉：“以后每年都陪你过年好不好。”
许昭正望着天边散去的烟火星光，听到这话心跳莫名漏了半拍，眼里还盛着未褪的亮彩。
她没立刻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几秒钟后，她忽然踮了踮脚，伸手轻轻拽住他的袖口，指尖攥得有些紧，声音却清亮得像清泉：“好。”
尾音刚落，就被祁聿顺势捞进怀里。他的手臂收得很紧，把她整个人裹在带着松木香的暖意里，下颌抵在她发顶。
………
两人黏腻了半天后，才依依不舍地走回家门口。一路没怎么说话，却总有种黏黏糊糊的亲昵，指尖碰着指尖，连呼吸都像是缠着的。
到了许昭家楼下，许昭才慢吞吞地松开手，她仰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眉骨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没松开的手指晃了晃：“你今晚是去住酒店吗？”
祁聿“嗯”了一声，指尖勾了勾她的掌心，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回去那边还有事，过年都很忙，你哥应该也忙坏了吧。”
“哦……”许昭应着，声音轻了半截。许昭心中有些失落，却又说不出在失落些什么，他该回去的啊。
她低着头，没看见祁聿正低头看着她，眼底藏着点坏笑和不易察觉的柔软。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故意用了点力：“怎么？舍不得我？”
许昭：“……”哪里来的自恋精。
许昭被戳中心事，脸一热，眼神飘向别处：“谁、谁舍不得了，又不是不能见了。”
祁聿轻笑一声：“嗯，”男人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刻意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挑：“今晚要跟我回酒店吗？女朋友，如此良辰美景下，不打算再对我做点什么吗？”
许昭被她说的脸颊一红，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没什么怒气：“谁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祁聿又笑了一声，他没得逞，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