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诗予跑到学生会楼下,找到一个草丛旁蹲了下来,瞬间止不住的哭泣。
“呜……”她想憋住哭声,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她想起之前还和许昭说以后和苏景明还能保持朋友关系就觉得可笑,真正爱过的人怎么甘心只做朋友。
兰诗予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衣服袖子很快被眼泪洇出深色的印子,肩膀一抽一抽的,像路边一只被雨打湿的小猫。
哭了将近二十分钟,似乎连老天爷都有些与之共情,也跟着流起泪来,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今年的京城自进入冬季后,便再也没有下过雨了,蹲在草丛的兰诗予身上瞬间被淋了个遍,她顾不着自己的情绪,拼了命地往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回到宿舍楼下,身上无疑是全湿透了,她擦了擦脸上融合在一起的泪水与雨水,双手拍了下自己的脸蛋,练习了一遍微笑就上了楼。
她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黎嘉佳和蒋语涵,两人瞧见兰诗予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立即拿了她的毛巾给她让她擦拭。
“我的宝贝!你去哪了啊,怎么都淋成这样了,”蒋语涵拿着毛巾在她脸上擦拭着。
兰诗予脸上漾起一抹明媚的笑,语气带着些懊恼:“我刚刚到秘书部交报告去啦!没想到交完老天就开始下雨,也是够倒霉的哈。”
黎嘉佳抬头瞥了眼她发烧的水珠,冲她说道:“快去洗个热水澡,这个天小心着凉了啊。”
“嗯嗯,知道啦!”兰诗予嘴上脆生生应着,灵魂却依旧还留在学生会,她如机器人般,机械地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蒋语涵托着下巴,望着浴室门口发愣。
她感觉兰诗予回来后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这孩子,怎么魂不守舍的。”黎嘉佳摇了摇头头,表示不懂,继续低头转笔,嘴边低喃着期末要考的知识点。
晚间八点,许昭从图书馆回来后,宿舍里静悄悄的。她放轻脚步放下包,走到兰诗予床边才发现她己经睡着了,被子只盖了一半,呼吸均匀得像是真睡熟了,只是眼尾还泛着点没褪尽的红。
许昭皱了皱眉,瞅了一眼后便移开视线。她小心翼翼地拉过被角,轻轻盖在她身上。许昭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她的梦。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细碎而连续的声响。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这场雨似乎下得格外久,首到第二天才肯停下。
“诗诗...诗诗!”
兰诗予从梦中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睁开朦胧双眼,发现是许昭。
“唔…昭昭,我头好痛…感觉浑身没劲……”
许昭闻言心头一紧,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掌心触及的温度烫得她眉峰又蹙紧了几分。
“你应该是发烧了,额头好烫。”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意,“昨晚看你皱着眉就感觉不对劲,偏偏淋了雨还不肯好好盖被子。”
兰诗予额头被她掌心的凉意激得瑟缩了一下,此时像只没力气的小猫:“我冷……”声音细弱得可怜。
“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水吃药。”许昭抽回手,转身快步走到自己桌边,很快就端来了温水和退烧药,随后,她又拿了条拧干的凉毛巾,扶着兰诗予的肩让她半坐起来,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先喝点水,吃了药出出汗很快就会好了。”
兰诗予迷迷糊糊地张嘴,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总算让她清明了些。药片入口有些苦,她皱着眉咽下去,眼眶又泛起湿意。
要再睡会吗?”许昭问她。
兰诗予无力地摇摇头:“不睡了,现在几点了?”
“己经中午了,早上我们看你不舒服就没叫醒你。”好在现在己经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周,过几天考完试便可以放假回家了。
许昭看着她欲言又止,又决定开口问她:“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她们说你回来后状态就不对,和苏景明又吵架了?”
兰诗予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烦,声音闷闷的带着气音,尾音被浓重的鼻音裹着,像被揉皱的纸团,泄露出藏不住的委屈:“嗯...算是吧,总之我和他是彻底结束了,以后我们就不提他了。”
“好。”许昭不再过问。“事情有个了结,也好。”她沉思了一会儿才说,看着女孩眼眶红通通,为她感到心疼。
“你先在这休息会,我让她们给你带碗粥回来。”许昭转身去拿手机,打开聊天界面给蒋语涵发消息。
她往上滑到置顶,看见一条未读信息。
祁聿:【今天有空吗?】
不知为什么,许昭因为苏景明的事情连带着祁聿都不是很想见,她有些郁闷。
许昭:【诗予发烧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改天见吧。】发送完信息,她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开始复习。
……
“你他妈真是害惨我了。”这边,祁聿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俱乐部沙发上,看着刚刚飙完车满头大汗的苏景明,破口大骂地喷他。
苏景明没理他,随手将手机扔在茶几上,喉结滚动着灌下大半瓶冰水后,才毫无兴致地问:“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你他爹跟兰诗予吵翻天,我老婆顺带连我也给气了,现在连见都见不了。”祁聿呵笑一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重重戳了戳,语气里满是憋屈。
苏景明挑了挑眉,瘫坐在沙发上,语调漫不经心:“嘁,那是你活该。”
“所以,你俩真没戏了?”祁聿看着他,追问一句。
苏景明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还带着股自嘲的意味:“不然呢,是她甩的我。”
祁聿他唇角勾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斜斜睨过去,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没出息,也不知道把人追回来。”他提步走出了俱乐部门口。
“哦对了,你老婆生病了,有点脸就去慰问一下。”说完,祁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