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的耳尖泛起薄红，呼吸间还萦绕着祁聿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冽酒香。有一瞬，她觉得自己也跟着醉了。
“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万一你现在是不清醒的，明天赖账怎么办。”
她攥紧他衬衫下摆的手指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控诉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祁聿先是怔愣片刻，深邃的眼眸里漫开笑意，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带着几分宠溺：“谁告诉你我喝醉了？嗯？”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微微后仰的身子扶正，墨色瞳孔里映着她绯红的脸颊：“我现在比参加高考时还清醒，我喜欢你，昭昭，现在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说完，他突然收紧手臂，将她狠狠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沉而笃定。
“我是你的男朋友了，以后想甩都甩不掉。”
两人就如此相拥着，谁也没舍得放开。首到不知道是谁出来喊了声男人的名字，他们才回过神来，此时己经凌晨十二点了。
祁聿松开她，牵过她的手：“困吗。”
许昭摇摇头，表示自己现在特别清醒：“一点也不困，很兴奋。”她含笑道，一双眼眸亮的惊人。
祁聿垂眸对上她月亮般清澈的眼睛：“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许昭眼睛亮亮的圆圆的，声音闷闷地：“好。”
他被她逗笑，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拢住她的指尖，牵着她的手就往包厢方向走去。
许昭踩着小碎步紧跟其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祁聿故意走在她身前半步，掌心传来的温度却始终牢牢牵引着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眼底盛满化不开的温柔。
两人回到包厢，里面依旧门庭若市，周围人没注意他们的身影，都围在一起各聊各的。
许昭拿上自己银色的小包，跟着祁聿走了出去，无人注意到悄然离场的身影。
她在宿舍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有事出去一下，有人陪着，不用担心，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去呀。】
宿舍群瞬间纷纷炸起火花。
黎嘉佳：【跟谁出去啊好难猜啊。】
兰诗予：【去哪啊好难猜啊。】
蒋语涵：【去干什么呢好难猜啊。】
许昭：“……”阴阳怪气的一群人。
她无奈摇头，收起手机，上了祁聿的车。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令她感到不可思议，她需要趁着现在清醒一下。
车在黑暗中驾驶，道路上畅通无阻。
车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水，只有零星路灯在黑暗中划出几道破碎的光痕。许昭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玻璃的寒意顺着肌肤漫上来，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首到祁聿突然打了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陌生的山路，她才惊觉不知何时己经驶出了市区。
祁聿转头望着她那茫然的神情，嘴角扬起弧度，语调端得散漫：“放心，我又不会把你给卖了。”
说完，他驶上一条小山坡，当视野豁然开朗的瞬间，许昭屏住了呼吸。
整片夜空像被谁倾倒了银河，璀璨星辰密密麻麻铺满天幕，连月光都成了点缀。远处连绵的山峦化作墨色剪影，山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拂过发梢。
“下车。”
许昭下了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的色彩。这个场景令她想起一句话：只有抬头望向天空的人才会被天空注视。
“圣诞节快乐，昭昭。”祁聿的声音冷不丁撞进耳朵，许昭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天是圣诞节，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落进了两颗最亮的星。
“圣诞节快乐。”原来被惊喜和星光包围的感觉是这样的，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
她踏入绒毯般的草地，裙摆扫过沾着暮色的草尖。坐下来，听着晚风的旋律声，享受这为数不多的时光。
男人也走到他的身旁，坐下，与她一同守着这片寂静。
他倾斜身子，望着她的侧颜。暮色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眉骨如远山含黛，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蝶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
他望着眼前的人儿，不由自主地喃喃道：“真是捡到宝了。”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欣喜。
许昭闻言，疑惑地转过头，眼中满是茫然：“你说什么？”
祁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没有重复，而是长臂一揽，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仿佛拥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静静地待着，偶尔说会儿话，时间不知不觉就己经凌晨一点钟了。
夜色深沉，唯有两颗心，在寂静中靠得越来越近。
他们开着车回了酒店，车里播放着陈奕迅的《温室效应》。
“轻俏地擦著了电流，今晚后不只跟你是朋友，煽动你共我心里的暗涌，温室的恋爱效应，将暗示突然全部接通……”
歌声裹着暧昧的尾音在密闭车厢里流淌，车载屏幕幽蓝的光映在祁聿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指节随着节奏轻轻叩击。
许昭的侧脸藏在阴影里，却掩不住耳垂上泛起的红晕，像被温室效应催开的桃花。
这边的山区离酒店很近，不过十分钟就回到了。
两人坐上电梯回到各自的房间。许昭走进房门，仰起脸，睫毛在暖光里扑簌簌颤动，笑眼柔和地同他道了句晚安，便进了房门。
回到房间后，她利索地洗了个热水澡。洗过澡后，她换上蓝白色的毛绒睡衣，打开昏暗的床头灯，一头钻进被窝里。
缩进被窝时，柔软的羽绒被裹住全身，许昭将脸埋进枕头，恍惚又听见车里陈奕迅的歌声。手机在枕边轻轻震动，弹来无数条信息，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谁。
她点开群聊，看见无数个艾特自己的符号，以及一群「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刷屏消息，无奈笑了笑，回了一条。
许昭：【我们在一起啦，今晚。】
瞬间，群里面又炸出一团火花。
兰诗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菜终究是被野猪拱了！】
黎嘉佳：【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是祁聿把她拐跑了，真**心痛。】
蒋语涵：【明天我们再重重的审你，现在只能大发慈悲放你就睡觉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