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放下文件,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非常“自然”地拿起祁聿桌角空了的咖啡杯,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媚:“我看您咖啡喝完了,需要再续一杯吗?还是换点别的?楼下新开的咖啡厅…我们…”
这个举动有点超出下属的本分,但也不算太逾矩。
祁聿正被一个数据困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闻言只随意地挥了挥手,依旧没抬头:“不用,谢谢。” 语气平淡,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艾米丽碰了个软钉子,脸上职业化的笑容一滞。
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站在桌边,目光灼灼地看着祁聿专注的侧脸,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和野心。
持续了几秒,见男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像是有些泄了气,转身离开。
祁聿完全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对他而言,艾米丽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完成工作的工具人,他满脑子都是项目进度和潜在风险。
几天后,祁聿因为一个紧急的合同问题加班到深夜,偌大的集团几乎只剩下他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
艾米丽恰好也留了下来,和助理处理着一些收尾工作。她端着一杯热牛奶,再次敲开了祁聿的办公门。
“祁先生,抱歉打扰。看到您还在忙,给您热了杯牛奶,也许能放松一点。”
她的笑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关心,语气比白天柔和了许多,将牛奶轻轻放在桌角,离祁聿的手肘又近了些:“并购案压力很大吧?您要注意身体。”
这一次,祁聿终于抬起了头。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锐利的目光扫过艾米丽的脸,再落到那杯牛奶上。深夜,孤男寡女,体贴的牛奶,带着私人关怀的语气……
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终于让他那根对异性界限极其敏感的神经绷紧了。
他之前只是觉得自己和员工要更注重工作,但此刻,艾米丽眼中那刻意掩饰却依然泄露出的倾慕和期待,以及这种明显超越工作关系的关怀,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一股冰冷的厌烦感涌上心头,厌恶这种试图利用工作环境接近他的把戏。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并没有碰那杯牛奶,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姿态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
他盯着艾米丽,声音不高,却像冰渣一样清晰冷硬,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我只说一次。”
“我有助理,你的工作职责,是准确地完成我或大卫交代的任务,”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刺向她:“现在,拿着你的牛奶,出去。”
“并且,记住你的身份和界限,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超出工作范围的言行,否则,” 他微微眯起眼,语气里的威胁不言而喻:“我可不管你是谁调来的。”
艾米丽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瞬间褪尽,显然有些不甘心,祁聿那冰冷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话语,像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她之前那些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试探,在他眼里恐怕早己是拙劣的把戏。
“抱歉祁总,我马上…我马上就出去。”艾米丽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慌乱地抓起那杯牛奶,甚至不敢再看祁聿一眼,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办公室,仓皇地关上了门。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他拿起电话划开界面,翻到最上面的聊天。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床头亮起,映出许昭沉静的睡颜。
她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眸子里还带着初醒的朦胧水汽,像蒙着薄雾的湖泊。
看清来电显示是“祁聿”,她没想到男人会这个点打来。
她指尖划过接听,动作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迟缓。
“祁聿?”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天然的清冷质感,女孩刚午觉睡醒,尾音又不由自主地软糯下来,透出不易察觉的温柔。
屏幕那端,祁聿陷在宽大的办公椅里,背景是城市璀璨却疏离的夜景。
他领口微敞,眉宇间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烦躁,却在看到许昭脸庞的瞬间,那点戾气如同冰雪消融,化作了他惯有痞气的慵懒笑意。
“睡醒了?“他声音低沉,带着点熬夜的沙哑,故意把镜头拉近,俊朗的五官占据屏幕,深邃的目光专注地锁着她:““刚打发完一堆烦人的事儿”。
许昭抱着柔软的被子坐起来一点,长发如瀑垂落至腰间。
暖黄的床头灯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更衬得她气质清冽又纯净。
她没追问他烦人的事具体是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里映着他的影子,带着一丝了然和无声的关切。
“又熬夜?”她轻声问,清冷的语调里含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嗯,想你想的。”祁聿答得脸不红心不跳,嘴角噙着坏笑,眼神却异常认真。
他低叹一声,声音里的疲惫在看到她时卸下了大半:“好想你,还有一年才能见到你,快要忍不住了。”
许昭被他首白的情话和眼神看得耳根微热,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嗔怪地移开目光。
她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却悄悄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我也想你。”她将手机拿近了些,让他能听得更清,声音很轻,却清晰。
祁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被这简单的西个字烫到,他看着她素净的脸,宿舍暖黄的灯光下,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最近很忙?脸色不太好。”他皱眉,语气里没了刚才的玩笑。
“嗯,准备模拟法庭的终辩。”许昭揉了揉眉心,没掩饰疲惫,“资料很多。”
“傻。”祁聿声音软下来,“别熬太狠。等我回来…给你当免费助理?”他又带上点痞气。
许昭忍不住笑了,那点清冷被笑意冲淡,语气有些娇嗔:“祁总肯给我当助理啊?我可付不起祁总的时薪。”
祁聿被她的一声祁总叫的一身火,心中暗骂了一声,也就找机会也要让她这么叫他。
“用别的付。”祁聿挑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