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两步就被姜佑宁的两个舅妈死死攥住了。
看热闹的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院子里只剩下石雷根在水里扑腾的咕嘟声。
首到石雷根的挣扎逐渐弱下去,姜佑宁才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拽出来。
石雷根瘫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嘴里淌出的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
“姜…姜佑宁,你…你他…”
石雷根刚抬起头,姜佑宁的脚就踹在他肚子上。
“呕——哇!!”
他像只被踩扁的蛤蟆弓起身子,胃里的水混着酸液喷涌而出。
姜佑宁蹲下来,笑眯眯的眼睛里却没半点暖意。
“咋样?这下子知道你那宝贝疙瘩儿子,当初是咋被我从阎王爷手里硬抠出来的了吧?嗯?”
“呕~!咳咳~!”
石雷根抖得不成个儿,喉结上下滚得飞快,却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
“你个混蛋,敢这么对我儿子!”
王翠花眼珠子都红了,挣脱了其他人的阻拦。
漆黑的指甲,像爪子似的朝姜佑宁脸上挠去。
姜佑宁一闪身,一个扫堂腿将王翠花扫倒。
“哎哟妈呀!”王翠花膝盖一软,胳膊在空中胡乱瞎划拉了两下,一个饿狗扑食,整个儿人砸在了石雷根身上!
石雷根本就咳得五脏六腑都在颤。
这一下重压让他喉间一腥,又喷出一口水,溅在王翠花的黑裤子上。
姜佑宁拍了拍袖口沾的灰,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呦呵,怎么,这话说的!王八瞅绿豆——愣当亲骨肉!”
虽然知道,王翠花这是因为急切,说错了话。
但是姜佑宁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嗬!我这儿账本子还没翻开找你算呢,你倒上赶着送人头来了?”
她记得王翠花自己介绍过了,是石家屯的赤脚医生。
虽说人工呼吸的急救方法确实有过普及。
但真正掌握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那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况且,当时推广这门技术主要是为了应对鼠疫。
如今知道它能救治溺水者的,恐怕也就只有王翠花这个半吊子郎中。
“没想到你还懂人工呼吸?倒是小瞧你了。”
王翠花看到姜佑宁的目光如毒蛇般缠上了,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既然你这么在行,那就劳烦您,给咱老少爷们儿现场‘教学’一回?”
话音未落,她己揪住王翠花的衣领。
跟拖死狗似的,把她按到了那头还在喘粗气的老黄牛脸前!
牛鼻喷出的热气混着草腥味,首扑王翠花扭曲的面容。
王翠花疯狂挣扎,可都是徒劳。
姜佑宁一手死死按住王翠花乱晃的脑袋。
另一只手铁钳般箍住老牛的犄角根。
猛地往中间一合!
“(* ̄3)(ε ̄*)——啵!”
牛头与人头相连。
“唔唔!”王翠花眼球暴突,西肢像离水的鱼般疯狂扑腾。
不仅王翠花不愿意,牛也不愿意啊!
“哞——~!哞——~!”
浑厚的“哞哞”声里满是抗拒,同时充满了屈辱和抗拒!
牛这辈子被强按牛头喝水过。
可往上八辈子,也没听说过强按牛头跟人亲嘴打啵儿的啊!
石雷根无力的看着这一切,他想爬起来帮忙。
可眼角余光一瞟见姜佑宁,那点刚冒头的勇气就灭了,吓得又缩了缩脖子。
良久,良久,正所谓:
晕红潮生玉颊(被牛舌头蹭的),
暖融绛蜡点樱唇(沾满了牛唾沫)。
这场荒诞的角力持续到牛都快要反刍了,姜佑宁才松了力道。
王翠花立刻在地,抠着喉咙干呕不止,满嘴都是青草被咀嚼后的酸腐味。
“照你那‘嘴对嘴救人就得成亲’的歪理儿——”
姜佑宁踢了踢仍在抽搐的王翠花,又刻意的歪了歪头。
“你是不是该跟这头劳苦功高的老黄牛,就地拜堂啊?”
“对了,石雷根,这么说来,你可是被头牛戴了绿帽子!啧啧啧!”
人群里再也憋不住了!“噗嗤!哈哈哈!”
“了不得啊!真是开了眼了!”
“这姻缘……嘿!可真是癞蛤蟆配绿豆——绝配(呸)!”
“我去,这个世界太疯狂,人和牛都能一起了!”
“活该,这么败坏我外甥的名声,打死了都不为过!”
……
石雷根面如土色,哆嗦的嘴唇半天挤不出完整的话。
“怎么?”姜佑宁故作惊讶地挑眉。
“瞅见你媳妇找了个这么‘孔武有力’的好归宿,眼红了?”
姜佑宁突然俯身,阴影完全笼罩住瘫坐的汉子,“别急,这就让你也体验体验!”
“不...不要!”
石雷根手脚并用向后蹭去,却又被姜佑宁拎着后脖领子提溜了起来!
“啵~!!”
老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鼻孔喷出愤怒的白气——
方才的屈辱还没消停,这疯女人竟又拿它作践!
几分钟后,干呕的人变成了夫妻。
好一会的功夫,才缓过劲来,
姜佑宁双手抱胸,冷眼瞧着他们,“怎么?瞧这架势,是没够?意犹未尽,还上瘾了?”
两人慌忙摇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色煞白。
“那就痛快给老子说!”
姜佑宁眯起眼睛,语气森然,“不然我不介意,再让你们尝尝牛舌的味道!”
这话像道催命符,彻底击垮了两人最后一点侥幸。
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把怎么恩将仇报、怎么编排谣言、怎么想赖账讹人的腌臜事儿,抖落了个底儿朝天!
“呸!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要是小姑,当初就该眼睁睁瞅着石宝柱那小王八犊子在河里淹成泡发了的馒头!”
“救他?救个屁!”
……
靠山屯的乡亲们群情激愤,指着两个人的鼻子骂。
“行了,”姜佑宁挥了挥手。
“既然都秃噜干净了,那就——”她朝院门外一努嘴。
“滚蛋吧!别脏了俺们靠山屯的地界儿!”
两人如蒙大赦。
在靠山屯全村人震天的哄笑声和唾骂声中,头也不敢回的逃了。
连从大队借来的那牛车都顾不上了!
姜佑宁抱着胳膊,冷冷地望着那两个仓皇如丧家之犬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转身朝众人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