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从浴室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温热的水汽让他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一截锁骨。愚人金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吹风机，拍了拍自己面前的位置。
“过来，别着凉了。”
诺顿顺从地走过去坐下，感受着愚人金的手指穿过他湿漉漉的发丝。吹风机的暖风嗡嗡作响，诺顿舒服得眯起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靠，后背贴上愚人金的胸膛。
“困了？”愚人金关掉吹风机，嘴唇贴着诺顿的耳廓低声问。
诺顿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他确实困得厉害，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睡吧，我在这儿。”愚人金将他放平在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诺顿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是愚人金近乎呢喃的低语：“做个好梦，亲爱的。”
——
第二天清晨，诺顿被阳光晒醒时，身边的位置己经空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张便签：[公司有急事，早餐在微波炉里。医院那边我己经安排好了，别太累。爱你的哥哥。]
诺顿微笑着将便签收好，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奥尔菲斯那边手术也很成功。诺顿赶到时，弗雷德里克正站在ICU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奥尔菲斯。
“医生说再观察48小时就能转普通病房了。”弗雷德里克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比平时沙哑。
诺顿松了口气，“太好了。”
弗雷德里克突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诺顿：“愚人金没拦着你来？”
“他为什么要拦我？”诺顿皱眉，“他今早还特意安排了医院的VIP服务。”
“我总觉得这场车祸不对劲……我询问过办案警察，他们都闭口不言，甚至是那天奥尔菲斯开的车也被当天拖走报废，还有那个杀手……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有人想要奥尔菲斯的命。”
诺顿听闻追问道：“还有呢？你还发现了什么？”
弗雷德里克沉默片刻，眼神愈发锐利，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就没怀疑过愚人金吗？毕竟……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诺顿瞳孔微缩，随即摇头，语气笃定：“不可能。他明明很照顾奥尔菲斯，这段时间还一首帮忙联系医生，怎么可能会害他？”
弗雷德里克冷笑一声，目光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怎么原来不知道你还是个恋爱脑呢。”
诺顿攥紧拳头，声音却依旧坚定：“我不信。哥哥不会做这种事。”
弗雷德里克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算了，你既然这么信任他，我说再多也没用。但今天的对话，不要让愚人金知道。”
诺顿皱眉：“为什么？”
“如果你还想让奥尔菲斯和我活着的话。”
诺顿站在原地，心脏莫名发紧。他下意识摸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愚人金早上发来的消息：【记得按时吃饭，晚上我来接你。】
诺顿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弗雷德里克从来不会无端怀疑别人，更不会说谎——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回复道：【今天约了朋友出去吃饭，不用来接我了。】
发完消息，他立刻拨通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喂？大忙人怎么有空找我，上次让我查一半就不查的仇我可还记着呢。”
“伊芙琳，过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好吗。”
“行啊，不过这次的价格得翻倍。”
“成交。”
“要我查什么。”
“查几天前梧桐街的那场车祸，越快越好。”
就在诺顿把电话挂断后，刚转身差点撞上一个人。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好久没见艾格，对方手里拿着几张医院单据，正惊讶地看着他。
“诺顿？”艾格皱眉，“你受伤了？怎么在医院。”
诺顿摇摇头：“不是，来看朋友。你呢？”
艾格的表情有些尴尬：“今早出门太急，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了，送他来医院检查。”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人坚持说没事，但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诺顿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伊芙琳发来的消息：【梧桐街车祸的监控录像被人为删除了，但有个目击者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故意撞上去的。正在追查车牌号，有点棘手，过两天给你答复。】
诺顿抬头看向ICU里的奥尔菲斯，又想起愚人金那些甜言蜜语，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适。
“你脸色不太好。”艾格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需要去休息室坐会儿吗？”
“不用了，你快去吧，我坐一会就好。”
诺顿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艾格己经离开去处理他的事情，但临走前还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手机再次震动，诺顿低头一看，是愚人金的来电。
他的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心跳陡然加快。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滑动了接听。
“诺顿？”愚人金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不回我消息？我有点担心。”
诺顿的喉咙发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刚刚在忙，没注意手机。”
“这样啊。”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愚人金似乎正在处理文件，“晚上和朋友约在哪里？需要我安排车送你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诺顿下意识撒了谎，手指攥紧了衣角，“你……今天忙吗？”
“嗯，公司有点棘手的事。”愚人金轻叹一声，语气无奈，“可能要晚点回去，你别等我，早点休息。”
诺顿垂下眼睫，低低“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愚人金忽然轻声问：“怎么了？你听起来不太对劲。”
诺顿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摇头：“没有，可能是有点累。”
“别太勉强自己。如果医院那边太辛苦，就回家休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