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清晰了。
要帮无头将军翻案，关键不在地府，而在阳间。
必须找到那个被判官当作“因果抵押物”的活人。
“系统，能否通过李维的记忆，反向追踪那个阳间信贷账户？”
【滴！追踪需要消耗痛苦值500点。】
【且需要庞大的算力支持，当前银行系统算力不足。】
算力不足？
陈默皱起眉头。他想起了系统中的设定：【阎王殿是巨型算力中心】。
在地府，算力显然也是一种稀缺资源。
“老板，如果需要算力，地府只有一个地方能提供。”老白小心翼翼地提议，“孟婆亭。”
陈默一愣：“孟婆亭？卖汤的？”
老白压低声音：“老板，您知道孟婆汤是怎么制作的吗？”
“不是说用忘川水和八泪为引吗？”
“那是老黄历了。”老白神神秘秘地说，“现在的孟婆汤，是标准化的工业产品。”
系统中的设定在陈默脑中闪现：【孟婆亭实为“记忆收割工厂”】。
“孟婆亭回收了所有鬼魂的记忆，这些记忆数据庞大无比。为了处理这些数据，孟婆亭拥有地府第二大的算力中心，仅次于阎王殿。”
陈默懂了。
记忆就是数据。处理记忆，就需要算力。
“所以，我们可以去孟婆亭租用算力？”
“租？恐怕不行。孟婆是地府的独立巨头，她只做她自己的生意。”老白摇摇头。
陈默笑了。
银行家从不“租用”资源，他们只做“交易”。
“备车，去孟婆亭。”
孟婆亭。
这里没有古色古香的亭子，只有一座巨大的、冒着白烟的赛博朋克风格工厂。
无数鬼魂排着队，在一个个自动售货机一样的窗口领取孟婆汤，然后麻木地走向奈何桥。
与其说是孟婆亭，不如说是“孟婆记忆处理集团”。
陈默没有排队，他径首走向了工厂的VIP入口。
“站住！这里……”守卫的鬼差话还没说完，红袖己经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鬼差喘不过气来。
“地府银行行长陈默，要见你们孟婆董事长。”
工厂顶层，CEO办公室。
孟婆，并不是想象中的老婆婆。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短发干练，正在审阅一份“记忆回收KPI报表”。
【目标：孟婆（地府独立金融实体）】
【金融评级：AA+（垄断企业，现金流稳定，但增长乏力）】
【核心业务：记忆清洗与数据存储。】
“陈行长？最近风头很盛啊。”孟婆抬起头，眼神锐利，“吞了红袖，还敢查判官的案子。”
“孟董过奖了。”陈默在她对面坐下，“我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我不缺钱。”
“我谈的不是钱。”陈默微笑道，“我谈的是……未来。”
“我的银行需要租用你的算力中心。”
孟婆笑了：“算力是我的核心资产，概不外借。”
“如果我能帮你解决你的增长瓶颈呢？”陈默抛出了诱饵。
孟婆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市场饱和。地府的记忆回收率己经达到了99.9%。孟婆汤的销量也己固定。
“你什么意思？”
“孟董，你的商业模式太落后了。”陈默像在华尔街分析财报一样，“你只做记忆的‘清空’，却忽略了记忆本身的价值。”
“记忆除了清洗，还能有什么价值？”
“金融价值。”陈默打开了系统界面，展示了一个全新的金融产品设计。
【孟婆汤期权】
【标的物：鬼魂服用孟婆汤后的‘遗忘速度’。】
【交易方式：客户（鬼魂）在投胎前，可向本行购买看涨/看跌期权。押注自己来世彻底忘记前世记忆的速度。】
【若遗忘速度快于预期（如：3岁前忘光），则看涨期权获利；若遗忘速度慢于预期（如：30岁仍有前世记忆），则看跌期权获利。】
孟婆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连“遗忘”本身，都可以被证券化！
“这……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在于对冲风险。”陈默解释道，“很多鬼魂害怕来世忘不干净，带着前世的痛苦。而另一些鬼魂则害怕忘得太干净，失去自我。”
“‘孟婆汤期权’，可以让他们对冲这种不确定性。而我们，作为期权的发行方和做市商，稳赚不赔。”
陈默身体前倾：“孟董，你提供原材料（孟婆汤）和算力（监控遗忘速度），我提供金融模型。我们联手，可以将你的业务从地府，拓展到轮回的整个过程。”
“利润，五五分成。”
孟婆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是一个天才的构想！它将孟婆集团的业务，从一次性的“记忆清洗”，变成了可持续的“轮回金融服务”！
“这个期权……有什么风险？”孟婆毕竟是商业巨头，立刻抓住了核心。
“风险在于，如果大量鬼魂的遗忘速度出现异常，我们可能会赔付巨额的功德或痛苦值。”陈默坦然道。
“但是，孟董，遗忘速度是由谁控制的？”
孟婆瞳孔一缩。
是由她控制的！孟婆汤的配方，决定了遗忘的速度！
她可以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
“成交！”孟婆猛地站起身，“算力中心，你可以用了！”
“现在就要！”
陈默露出了微笑。
他不仅获得了算力，还兵不血刃地将地府的一个巨头，拉上了自己的战车。
【滴！与孟婆集团达成战略合作。】
【算力接入中……】
庞大的数据流从孟婆亭的工厂，接入了陈默的记忆迷宫银行。
【开始反向追踪阳间信贷账户……】
【定位成功！】
系统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阳间人的资料。
【姓名：陆凡】
【职业：程序员（996）】
【状态：濒死（连续加班猝死）】
【债务：房贷300万，车贷50万，网贷30万。】
【信用评级：即将违约。】
陈默看着这个程序员的照片，眼神冰冷。
判官选择了他，一个负债累累、濒临死亡的社畜，作为对冲无头将军千年怨念的抵押物。
在地府的金融体系里，这个程序员的“债务”，和将军的“怨念”，在天平上是等值的。
“陆凡……马上也要下来了？”陈默想起了李维的证词。
他看了看陆凡的状态：濒死。
“原来如此。”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判官不仅用了他的债务，还算准了他马上要死。
人死债消？不，在地府，死亡才是还债的开始。
“系统，目标陆凡。”
陈默激活了他最强大的技能之一。
“启动【因果套利】。”
“我要在阳间的金融市场，做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