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八字。
这西个字，像一根淬满了因果剧毒的无形钢针，穿透层层法则，精准地钉向陈默的灵魂原点。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伸出去的手，指尖的寒意，甚至比忘川河水更冷。
他停住了。
距离那闪烁着恶意红芒的诅咒锁链，不足一寸。
陈默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只是在评估一笔略有风险的正常交易。
但他的左眼，那道由无穷0和1组成的冰冷数据瀑布，却在刹那间掀起了堪比宇宙大爆炸的恐怖风暴！
【警告！检测到针对宿主灵魂锚点的‘因果律定向爆破协议’！】
【协议伪装为‘痛苦资产’，实为‘资产毒化攻击’！】
【一旦接收该资产，宿主银行系统将被从底层逻辑污染，所有‘功德’与‘阳气’资产将被强制清算为‘恶业’负债！】
【执行机构：天庭。】
【风险评级：归零级。】
这不是陷阱。
这是一次教科书般的、来自更高维度金融市场的恶意收购。
对方用一个看似可怜的冤魂做“特洛伊木马”，内里包裹的，却是足以让陈默整个金融帝国瞬间崩盘的“债务炸弹”。
好手段。
用你最引以为傲的规则，来杀死你。
“有意思。”
陈默收回了手，嘴角的弧度，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上扬，勾勒出一抹让神魔都为之胆寒的冰冷与残忍。
他看向眼前那个被痛苦吞噬的刑讯鬼，眼神里甚至没有了之前的贪婪。
那是一种顶级基金经理，看待一份被竞争对手恶意做空、价值严重低估的“仙股”时，才会有的，毫不掩饰的狂热。
“审计，继续。”
陈默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用手去触碰。
他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只紧紧攥着孟婆汤勺的手。
他并非要用它来破解什么。
对于一个银行家来说，在签署一份收购合同前，首先要做的，永远是“尽职调查”。
他将汤勺的底部，像一枚公证的印章，轻轻点在了刑讯鬼那被铁针焊死的面具上。
“以地府银行最高信誉为担保。”
“我命令你，向我展示你的‘招股说明书’。”
嗡——！
汤勺，作为归墟银行的“后门”，瞬间绕过了天庭设置的所有加密防火墙，像一个最高权限的审计工具，强行连接到了刑讯鬼灵魂最底层的……资产负债表。
下一秒。
银行大厅的中央，光影汇聚。
一幅巨大的，由最纯粹的记忆数据构筑而成的全息影像，轰然展开！
整个地府银行，瞬间变成了一座血腥、残酷，令人不忍首视的刑讯室。
影像中。
刑讯鬼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他是一个身穿官服，面容刚毅，眼神清澈的鬼差。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贪墨军饷！那些钱，是被人挪用了！”
他对着高坐堂上的审判官，据理力争。
审判官，正是判官崔珏被【孽镜并购】之前的模样！
“证据呢？”崔珏的声音，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嘲弄。
“证据，就在账本里……”
话音未落。
崔珏身后，两个身穿天庭制式铠甲、面容模糊的天兵，走上前来。
“看来，不给你用点手段，你是不会招了。”崔珏冷笑着挥手。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鬼魂都发出了惊恐的抽气声。
锁链凭空出现，铁针面具被强行焊上。
影像中的每一次抽打，每一次烙印，每一次撕心裂肺的惨叫，都通过记忆数据的共鸣，清晰地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鬼魂。
那不是观看。
那是身临其境！
“是陷阱！从一开始就是陷阱！”红袖的魂体剧烈颤抖，她瞬间看懂了这背后恶毒的真相。
他们不是要审判，他们是要……人为制造一件“不良资产”！
一件注入了最极致痛苦，足以污染任何接收者的“资产”！
影像的最后。
奄奄一息的刚毅鬼差，被两个天兵拖着。
崔珏走到他面前，用那支判官笔，在他身上画了一道由陈默生辰八字构成的符文。
“去吧。”崔珏微笑着，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
“去地府银行，找一个叫陈默的男人。”
“他，会替你‘申冤’的。”
影像，到此为止。
整个银行，死寂一片。
所有鬼魂看向陈默的眼神，都变了。
从之前的狂热崇拜，变成了惊疑、恐惧，甚至……疏远。
原来，这场灾难，是你引来的？
原来，我们遭受的痛苦，根源都在你？
天庭的阳谋，在这一刻，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他们不止要杀陈默。
他们还要，诛他的心。
毁掉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
然而。
陈默只是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慌。
只有一种，让所有敌人，都感到彻骨寒意的，绝对的冰冷。
他非但没有看向那些动摇的鬼魂，反而向前一步，走到了那个己经连嘶吼都发不出的刑讯鬼面前。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遍了地府，仿佛一场最终的审判。
“尽职调查结束。”
“该项资产，确实存在严重的‘历史遗留问题’与‘关联方恶意交易’。”
“但是……”
陈默话锋一转，左眼的数据瀑布轰然奔流，右眼的赤红业火燃烧到了极致！
“我行认为，该资产的核心价值，并非其外在的‘痛苦’，而是其内在的……”
“【不屈】！”
“其真实价值，被市场严重低估！”
他看着刑讯鬼，如同在宣布一笔将改变世界的投资。
“现在，我宣布……”
“地府银行，以‘痛苦经济学’最高法则，接受此次业务委托！”
“并对该项‘被毒化资产’，进行强制性……”
陈默缓缓吐出了那西个，足以让天庭都为之震动的，来自他金融帝国核心的终极指令。
“【因果反噬】！”